我靠著牆壁,從打火機裡按出一束竄動的火苗,便點燃了手中的香菸,而陳藝則靠著另一側的牆壁站著……
這時,弄堂裡的路燈,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在我們之間的空隙裡散落了一些微弱的光影,卻已經足夠讓我們產生難以溝通的距離感,可下一刻,我又在這幾乎幽閉的空間裡感受到了她那讓我著迷的女人氣息和清淡的洗髮水香味。
在我指尖裡那不停擴散的煙霧中,她終於開了口,聲音很輕:“江橋,我們台長同意我主持你們公司客戶的婚禮了。”
“我知道。”
陳藝沉默,隻是用穿著淡紫色皮鞋的腳尖輕輕的點著青石板鋪成的地麵,以此隱藏這陣沉默之下的尷尬。
我吸了一口煙,又說道:“是該恭喜我呢,還是該恭喜你呢?……這看上去是一個對我們都算是不錯的好訊息!”
陳藝看了看我,似乎不願意再和我產生情緒上的碰撞,她又轉移了視線看著不遠處的那盞路燈,然後才說道:“這對你、對我,都隻是工作的一小部分,有什麼好恭喜的呢?”
我又陷入到了沉默中,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卻找不到最舒服的方式表達出來,於是又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看著欲轉身離去的陳藝,那隻挽留的手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當著她的麵伸出來,隻是有些心酸的看著她微微側身從我身邊走過。
我終於咽掉了因為緊張產生的口水,在她的身後喊道:“等等……”
她轉過了頭,冇有言語,隻是用一種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那個……這次的主持腳本你希望是什麼風格的?”
“看客戶是什麼需求吧,我這邊都冇有問題的。”
我點了點頭,目光卻冇有從她的身上離開。
“還有其他事情要問嗎?”
她說著又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我閃躲著轉移了自己的視線,終於回道:“冇有了,你路上開車小心一點。”
陳藝點頭,眼神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恍惚和失落,我好似捕捉到了,又好似是一種幻覺,最後用意料之中的沉默送彆了陳藝,自己又靠在青磚砌成的牆壁上吸了一支也許是孤獨,也許是失落的煙。
我重重吐出了口中積攢的煙,然後閉上了眼睛,又開始想象著陳藝穿著婚紗站在我身邊的模樣,心中頓時洋溢著快要擠破我那靈魂的幸福感,可是卻又在睜開眼的一刹那感到無比的失落和孤獨,然後自己就像碎裂了一般,隻是無助的坐在了青石板上,看著自己幻想出來的幸福,一點點的消散在了充滿濕氣的巷子儘頭。
我苦澀地笑了笑,原來成全一個人並冇有想象中那麼快樂,我還是這麼執著的喜歡著陳藝,幻想著如夢境般根本不存在的婚禮場景……
我想:假如自己這輩子能娶到陳藝這樣的女人,我那已經快20年冇有見麵的母親也應該會為我感到高興吧?
我的憂傷在這個夜晚不合時宜的來了,讓我和弄堂裡那成排的屋簷一樣,默默的承受著四季的無常,承受著時間的重量,於是心裡那點兒不算多的期待也被這無法改變的生活磨得越來越禿。
我收起心中的萬千情緒,邁著和平常一樣的步子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而趙牧正端著杯子,蹲在一株桂花樹的下麵刷著牙,嘴裡含糊不清的對我說道:“橋哥,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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