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被他暴怒的樣子嚇得一縮脖子,畏畏縮縮地道。
“來做器官摘除手術的醫生,是白歌小姐安排的,和我們醫院沒關係啊,估計那些器官……早就在黑市上被買走了吧。”
醫生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了白洛凡的內心。
白梔居然會被害至此,就連她死了,白歌也不願意放過她,甚至不願意給她留個全屍……
他們可是血肉至親,白歌怎麼能狠得下心!
此時此刻,白洛凡的心,猶如被人放在了磨盤上,來來回回地碾成了粉末一般,痛得將要窒息。
如果他能早一點發現白歌的真麵目。
如果他能不忘記手臂受傷的真實原因。
如果他能多關心一些白梔……
可根本就冇有如果!
唯有失去後的追悔莫及,痛徹心扉。
見到白洛凡頹廢的樣子,醫生悄無聲息的溜走了,生怕白洛凡把怒火發泄到他身上。
白洛凡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現在,他都冇有接受白梔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他的思想彷彿已經凝滯了,慢吞吞地轉動,時間的流速也緩慢下來。
嘀嗒——一聲,一滴水敲打在白洛凡心上,痛的他渾身一抖,緊接著就是十倍百倍,翻湧而來的劇痛,白洛凡忽地哭出了聲。
“梔兒,妹妹……你快回來,三哥知道錯了,三哥這次是真的錯了……你回來,給三哥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好不好?三哥……”
他哽咽一聲,哭聲淒慘,令人動容,“三哥……不會再偏心白歌了,不會再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她,不會每次帶她出去玩,和她在前麵有說有笑,卻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後麵跟著……”
白洛凡的腦中,不斷浮現白梔在他後麵看著她的期盼眼神,白梔該有多麼希望他回頭看一眼啊,可惜他從來都冇有,他隻顧著關心白歌,卻冇想到他對白歌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是紮在白梔心上的一根刺,讓她難受。
白洛凡彷彿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直到現在,他都冇有完全接受白梔已經死了的事實,他找到了白梔從前住的病房,企圖尋找白梔存在過的一切痕跡。
一進病房,一股難聞的藥味就鑽進了白洛凡的鼻尖,讓他喉嚨一癢,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
這間病房不僅通風和采光都不好,居然還放了六個病床,過道極其狹窄。
白梔的那張病床空空蕩蕩,隻有已經褪色的兩個字貼在床頭,還冇有來得及揭去,整理好的被褥泛著黃色,散發出淡淡的黴味。
這個病房的病人幾乎都是老人,臉上都寫滿了愁苦,或是被疾病,或是被生活壓得難露笑顏。
這無疑是醫院最底層的病房,這裡冇有任何的生活質量可言,住在這裡的人,隻能卑微地乞求上天,讓他們活下來。
活著。
是他們唯一的追求。
白洛凡閉了閉眼,他無法相信,白梔臨死之前,就一直住在這樣的地方。
可片刻之後,他又強逼著自己睜開了眼睛,看向白梔曾經睡過的那張病床。
白洛凡這樣自帶矜貴氣質的人,一走進這間病房,就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年輕人,你是來找誰的啊?”
一個老奶奶察覺到白洛凡眼神中的情緒,溫和地望著他,問道。
白洛凡的心裡一沉,老奶奶溫柔的目光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外婆,便禮貌地指了一下白梔的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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