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冇能留住江亦琛,也從來冇留住過他。
他的車風馳電掣的消失在黑暗中,冇留下一絲痕跡。
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時雨表現得很平靜,結果她已經猜到了,因為輿論影響到醫院,她被暫時革職。
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對她來說已經不痛不癢,反正已經夠糟糕了,還能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
一連三天,不見江亦琛的蹤跡,也冇有他的任何訊息。
時雨鼓起勇氣撥通他的電話時,才知道,自己被拉黑了,聽筒裡傳出的機械女聲一遍遍重複著無法接通。
這樣絕情,的確像他。
她起初希望,他氣消了,會回來,至少,給她個解釋清楚的機會,並非像他想的那樣。
哪怕,他對她發火也好……
可現在,她怕了,每每閉上眼,都是他撞見她從秦家出來時的場景,不安折磨著她。
她抱著最後的希望,找到了賀言的聯絡方式,打聽到江亦琛在J市出差,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她決定去找他。
人的一生,總有必須要跨出去的第一步,從前,她從來不敢去找他,無論任何時間、地點,因為他一直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存在。
這次,她想跨出這一步。
這個時間,冇有到J市的航班,她隻能選擇了當下最快的高鐵。
在高鐵上,她反覆的看著賀言發來的江亦琛所在地的詳細地址。
抵達時,是淩晨十二點。
她乘車到了江亦琛安頓的酒店,下車時,她隔著馬路,一眼就看見了酒店門口的那抹熟悉的身影,純黑的襯衫西褲,筆挺猶如冷凝的雕塑,黑夜也掩不去他身上的鋒芒。
同行的還有幾個人,應該是江氏的合作方。
一行人正準備進酒店,時雨幾乎是下意識的靠近,或許是有所察覺,江亦琛朝她看了過來,但是一秒之後,他冷漠的移開了視線。
隨即,江亦琛抬手攬住了身旁女人纖細的腰肢,笑得燦若春風。
那樣的笑容,時雨從來冇見過……
她腳步生生頓住,這一幕,有些刺眼。
那個女人朝她看了一眼,挑釁似的,往江亦琛肩頭靠了靠。
時雨此刻突然覺得,她出現在這裡,就是個錯誤,顯得那麼滑稽可笑。她想逃離,可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怎麼都挪動不了分毫。
她早該知道……江亦琛根本不會在意她的任何事,真相和解釋不重要,他隻是單純的厭惡、不想再見她而已。
旁人看著江亦琛和他摟著的女人,笑得一臉曖昧:“江總好眼光,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合作愉快。”
江亦琛冇否認:“合作愉快。”說完,他帶著那個女人,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酒店。
車流呼嘯著從時雨身邊穿過,直到江亦琛的身影看不見了,她纔回過神來。
夜已深,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裡,她找不到絲毫慰藉,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她冇勇氣踏進酒店一步,便在外麵路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總能等到他的吧……?哪怕聽她說一句也好……
時雨生生等了一夜,直到天色微亮,薄霧瀰漫,呼吸間,都是冰冷的空氣,她的身體也早就失去了溫度,臉色蒼白如紙。
忽的聽見腳步聲靠近,她恍惚抬頭,看見那張熟悉的麵孔,她死寂的眸子裡有了微光,啞聲道:“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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