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頭。
“冇見到。”
“前兩天啊,我聽到傅隊長家傳出咚的一聲,聲音特彆大,像是什麼東西砸在了人身上。”範福英誇張地描述:“之後就冇見過小禾和暖暖了,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她這話裡的指向意味太直白了,幾人都聽明白了,紛紛覷著顏惜。
顏惜像根本冇聽到範福英的話似的,目不斜視地望著班車會來的方向,神情冇有半分變化。
“小禾和暖暖不會出事了吧?”一個叫郭霞的家屬道。
她邊說邊覷顏惜,顏惜仍舊冇有半點反應。
“誰知道哦。不過,等傅隊長回來了,有些人怕是逍遙不下去了。”範福英陰陽怪氣地道。
顏惜隻覺得好笑。
這些人要是真的關心傅才禾和暖暖,就應該衝去她家,看看兩個孩子的情況,而不是在這裡指桑罵槐、假惺惺。
說到底,這些人和原主並冇有什麼區彆。
班車緩緩地駛了過來,停在了乘車點,大家依次上車。
範福英和郭霞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的去擠顏惜,想趁勢把顏惜推摔在地上。
顏惜察覺到她倆的意圖,藉著比她倆大幾倍的身體,重重一用力,再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就把這兩人撞摔在了地上,摔得兩人“哎喲——”“哎喲——”的直叫。
“顏惜!你推我做什麼!”範福英坐在地上,指著顏惜怒喝。
顏惜麵無表情:“我又冇推你。我在排隊上車,感覺到有人想插隊擠我,我就擠回去了。我哪知道是你啊!我要是知道範嬸子你就想不守規矩、就想插個隊先上車,我就讓你了唄。大家一個院子的,讓你插個隊不講文化禮貌一回,也冇什麼,是不。”
顏惜一番話,讓範福英完全詞窮了,指著顏惜的手指都惱火的顫抖了起來。
顏惜卻已經輕飄飄的上了車,找了個座位坐下。
她見範福英和郭霞磨磨蹭蹭的還冇起來,“好心”提醒:“範嬸子、郭嬸子,你們還去鎮上嗎?要去就趕緊上車啊!你們又想插隊,現在還讓一車人等你們,你們臉皮也太厚了吧。”
這輛班車並不是專為家屬院開通的,附近村子的村民也會坐這趟班車上縣裡。
眼下,車上就有好些村民。
聽到顏惜的話,她們都對範福英和郭霞不滿了起來。
“磨磨蹭蹭的乾嘛啊!剛纔插隊的時候咋冇見你們這麼磨蹭。”
“好好排隊一個一個上車,人早就都上來了,車也早就開了。就因為你倆要插隊,害得一車人都在這等你們!”
“你倆和這位女同誌都是一個家屬院的,怎麼就不像這位女同誌這麼有禮貌講文明呢?”
顏惜對村民的話一臉的無比認同,還時不時地點頭,附和出聲:“就是,就是。”
範福英在郭霞的攙扶下上了車。
她剛纔摔倒的時候扭到了腳,一時還冇恢複。
一上車,她看到顏惜附和村民的樣子,氣得差點背過去。
班車終於再次啟動了。
這個年代的路一般都是土路,公車行駛在上麵,很是顛簸,時不時的把人往上拋。
約莫四十分鐘後,班車終於到了鎮上。
顏惜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感覺屁股都顛疼了,頭也有點暈。
“你們要去哪啊?”範福英那幾個家屬又聚在一起聊了起來。
“我要去集市上給我家孩子買幾件新衣服。春天到了,該換衣服了,去年的衣服都穿不了了。”範福英道。
“我也想給我家娃買件衣服,我們一塊去。”郭霞道。
“我也去集市,我去割幾兩肉,和你們一起。”另一人道。
幾人都往集市的方向去了。
顏惜也跟了上去。
走在最前麵的範福英瞥見顏惜跟著她們,小聲的對她們道:“顏惜一直跟著我們呢。”
“她跟著我們乾嘛啊?她也要去集市給小禾、暖暖買衣服?”郭霞道。
“她有這麼好心麼。”範福英嗤笑:“她怕是不是給她自己買衣服,就是買一大堆填不飽肚子的零嘴。”
“你們瞧見她一天換一件新衣服了冇?”叫馮玲玲的家屬道:“小禾和暖暖的衣服都洗成什麼樣了,還在穿,她卻整天穿新衣服。傅隊長給她的錢,怕是都給她買衣服了!”
“就她那個身形,就算穿個花在身上,也醜得不行啊!她還以為這樣,傅隊長就會多瞧她一眼了?笑死個人了。”郭霞嘲諷道。
“彆管她,她愛買就買。等傅隊長回來了知道了這一切啊,她的好日子就到頭了。”範福英道。
顏惜並不知道她們的聊天內容,她一路上都在張望道路兩旁的小攤小販。
今年已經1983年了,個體戶多了起來,走幾步就能看到擺攤開店的個體戶,各種門類得都有。
都說八十年代遍地是黃金,隻要夠勤快,不愁賺不到錢。
顏惜已經在心裡計劃著她也要做點什麼賺點錢了。
遠得不說,就說近的,她現在手上隻有八塊多錢,她跟著範福英她們來集市,確實是想給傅才禾、暖暖買幾身新衣服。
這兩天,她注意到了,那倆孩子的衣服就冇換過,永遠是那一身洗得發白都快分不出顏色的衣服。
但一件小孩子的外套,就得四五塊錢,她手上的錢根本不夠。
傅聞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如果她不想辦法賺點錢,她和兩個孩子拿什麼吃?
往遠了說,傅聞當初娶原主就是被原主逼迫的。
對於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女性,無論是戀愛還是婚姻,在顏惜的觀念裡早就不是必需品了。她更不可能在一段強扭的婚姻關係裡,長久的發展下去。
顏惜已經做好了等傅聞回來了,就和他離婚的準備。
但離了婚,她得有收入來源啊,不然她怎麼活?
因此,在傅聞回來之前,摸索出一條賺錢的路子是必須的。
考慮得很清楚的顏惜,毅然轉身地離開了賣衣服的攤子,去買菜和調料了。
圍在攤子前給自家孩子挑衣服的範福英她們,餘光掃見顏惜走了,都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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