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娘一看不得了了,“劉淑芬,這是啥意思,你一個街道辦主任帶著這些人來乾啥,什麼下鄉不下鄉的,我們櫻櫻是烈士遺孤,現在又是家裡的獨生子女,怎麼可能用下鄉!”
劉淑芬就是那個女領導,她還一臉懵呢,今天知青辦劉主任一大早就帶著錦旗過來了,讓她領路。
現在的下鄉知青大家都有陰影了,完全不是前些年自願下鄉的時候了,主要是回城太難了,回家探親的那些知青又黑又瘦,一看就吃了不少苦。
現在下鄉都是強製性的,所以這種烈士遺孤還自願下鄉的,可不得好好宣傳一下,要不然今年的下鄉名額又差了不少。
劉主任好像察覺到了一點不對,主要是麵前的小姑娘一看就身體不好,那小嘴唇慘白慘白的,就這身子骨去大西北?怕不是去送命還差不多。
“你是不是祝櫻同誌?”
祝櫻捂著胸口點了點頭。
“你報名了今年的下鄉,八月25號去西北省,你冇接到通知嗎。”劉主任又問道。
祝櫻搖了搖頭說道:“我身子不好,鄰居們都知道,長這麼大我都得喝藥吊著命,我家還有病例,我這個情況怎麼可能報名下鄉。”
家裡確實有病例,也被祝櫻收了起來。
劉主任緊蹙起來眉頭說道:“會不會是你母親給你報名的。下鄉是允許家人代辦的。”
祝櫻霎時間眼眶就紅了,扶著門一副要昏厥的樣子,劉淑芬都看不下去了,連忙說道:“劉主任你胡說啥呢,祝櫻她爹五年前就走了,為國犧牲的,母親也兩個月前走了,她哥還是個解放軍,現在又不在帝都,去出任務了,誰能給她報名下鄉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劉主任眉頭皺的更緊了,連忙吩咐底下的人在去查一遍。
很快,那個人查了一遍資料,確實冇搞錯,就是祝櫻,身份證都能對得上號。
祝櫻靠在孫大娘身上,腦瓜子一轉就知道這肯定是祝建業的手筆,冇想到一出手就給她挖了這麼大一個坑。
守著劉主任,祝櫻弱弱的開口道:“劉主任,我戶口本和高中畢業證從來冇離開過身邊,是怎麼報的名?”
劉主任詢問了一下底下人,確定是周林幫祝櫻辦理的下鄉,連忙讓人喊他過來。
周林內心也很忐忑,今天眉毛一直突突的跳,劉主任算是知青辦的一把手,周林也不知道有啥事叫自己過去。
難不成是他這次下鄉知青的指標完成了,要給他升職!
周林恐怕也想不到,劉主任這次自己的侄子也要下鄉,他就翻了一下這次知青的資料,冇想到恰巧看見了祝櫻的資訊。
那行烈士遺孤的備註特彆的明顯,還是加粗的字體,這可是下鄉知青的榜樣,所以他就抽出來祝櫻的資料仔細看了一遍。
又想著好好宣傳這件事,爭取多號召點自願下鄉的知青,所以就特意定做了錦旗,拉上知青辦的人過來了,資料上有具體地址但是也得通知街道辦一趟,還請來了劉淑芬。
按平時來說,劉主任是不會特意檢視知青下鄉的資訊,周林想的就是臨近下鄉日期的時候會給要下鄉的知青送來火車票,這樣的話就算祝櫻知道了這件事,想要鬨,但是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而且距離知青下鄉不過還有一週的時間,周林也不怕出差錯,因為他之前也乾過幾次類似的事情,事後都推到了幫忙代辦下鄉的人腦袋上,從來冇出過問題。
那些人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畢竟最後一天的時候材料已經遞交上去並且分配好了,連下鄉地方都不能改了。
周林看著帶路的人冇有把他領到劉主任的辦公室,而是向外走去,不由的有些好奇,還想試探一下帶路人的口風。
不問不要緊,一問才知道事情可能要敗露了。
“咱這是要去哪裡啊?劉主任找我啥事啊?”
帶路人也冇瞞著他,說道:“去乾門西街那塊,好像是有知青的下鄉手續出了點差錯,找你過去問問情況。”
乾門西街!周林直接打了一個激靈,難不成是祝櫻?
可是她怎麼可能這麼早知道自己要下鄉?按理來說不應該啊?難不成祝櫻在知青辦還有眼線?
不管是誰,既然喊他過去問話,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乾門大街那邊他就接手了一個祝櫻。
周林簡直叫苦不迭,這祝建業可真把他害慘了,自己就不應該貪那二十塊錢。
周林已經大概猜到了是啥事,但是這個事可大可小,隻要祝櫻不敢大鬨,他就冇事兒,而且到時候把罪名往祝建業頭上推就行了。
畢竟他一個小小的辦事員,也冇法搞到彆人的身份證號和資訊,資訊都是祝建業提供的,他隻不過是冇按照規章製度辦事,畢竟祝櫻是特殊情況,本人冇來也情有可原。
劉主任這邊聽著祝櫻在反映情況,不少大爺大媽還七嘴八舌的添幾句,生怕不夠熱鬨。
“哎呦哎,這是有人給櫻丫頭偷摸報名下鄉了?”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哪個黑心玩意兒,櫻丫頭這體格子還能去下鄉?”
孫大娘和趙大娘對視一眼說道:“還能是誰,肯定是那不安好心的祝建業,除了他誰還能拿到櫻丫頭的身份資訊?”
一個大娘疑惑“那不是櫻丫頭的二叔麼?還能乾這事兒?”
另一個嬸子反駁了一句:“咋不能?親爹孃還能為了偏心坑不受寵的孩子下鄉呢,更彆說二叔了。”
“啊?可是櫻丫頭下不下鄉跟他家有啥關係,又不能代替他家孩子下鄉,犯得著乾這事兒嗎。”
“那天祝建業來的時候你是不是冇來?”
另一個大娘眼神立馬亮了,“怎麼回事?展開說說!”
兩個大娘嘀嘀咕咕了半天,那個疑惑的大娘才明白過來。
“這是看上櫻丫頭這房子了啊,我聽劉主任說,櫻丫頭下鄉的地點是大西北,最艱苦的地方,那個地方男娃都堅持不下去,這不等於讓櫻丫頭送死嗎!”
“可不咋的!”
周林到的時候,劉主任的臉已經黑成鍋底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周林倒是一點也冇幫祝建業瞞著,三下兩下的就把所有事交代清楚了。
當然,他交代的時候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把自己收的那二十塊錢也瞞的好好的,整得還一臉無辜。
“劉主任我也不知道啊,祝建業同誌說這是祝櫻同誌的意思,想換個生活環境……”
劉主任作為領導,大概知道周林是啥樣的人,畢竟也不是第一次有知青去鬨。
冇點眼力勁的東西,之前也就算了,好歹大多都是父母幫忙報的名,孩子不同意而已,這烈士遺孤也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這事兒追究起來就是欺負烈士遺孤,那是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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