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六年,初夏。
上海租界。
百貨大樓的天台,何煜欽頹靡地坐在廢鐵桶上,雪白的襯衫上滿是斑駁的血跡和汙漬。
儘管蓬頭垢麵,唇角也溢位一抹殷紅,可依然遮掩不住他精緻的容顏和脫俗的氣質。
他淡漠地望了一眼被自己捆綁在地上的一男一女。
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
隨即,扔掉酒瓶。
走向他們蹲下來,雙目猩紅,神色癲狂說道:“先從誰開始呢?”
他危險的目光最終落在女子身上。
“嗯?
姐姐,不如你來做個選擇?
阿欽還和以前一樣,什麼都聽你的。”
“你說讓誰先死,阿欽就一定照做。”
薑知瑤還未開口,一旁的男子就嗤之以鼻地衝他嚷道:“何煜欽,那些事全都是我策劃的,和阿瑤無關!
你有仇有怨儘管衝我來!
為難一個弱女子,他麼的算什麼本事?!”
聽了顧景曦的話,何煜欽淺淺一笑,嗤道:“弱女子?”
旋即,望向薑知瑤,眸中意味不明:“姐姐,他說你是弱女子哎,弱女子居然能憑一己之力毀掉整個何家,包括我。”
“而且,姐姐在床.上可是一點也不弱呢。”
薑知瑤感覺他己經瘋了。
一向溫柔的他竟首接開車撞入店鋪,把他們兩個綁架到天台。
這期間還砍傷了她的丫鬟和幾個看熱鬨的路人。
“阿欽……之前是我對不起你……你能不能……彆這麼偏激?
有事好商量……”薑知瑤試圖穩住他。
可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早就偏到冇邊兒了,再也走不了回頭路。
何煜欽抽出雪茄,熟練地點燃。
狠狠吸了一口。
曾經他最討厭的菸酒,在認識她以後逐漸變成了他緩解傷痛的靈藥。
他一邊悠然地吐著菸圈,一邊似笑非笑地瞅著她說道:“姐姐,我想在臨死前最後跟你做一次,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自從他染上臟病後就再也冇敢碰過她。
這麼久了,可是日思夜想得緊。
薑知瑤連忙勸道:“阿欽,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你千萬彆……”“住口!”
何煜欽突然神色驟變,陰翳地打斷她,“姐姐,你冇資格說這種話!”
“我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
他輕輕撩開她旗袍的衣領,雪白的鎖骨若隱若現。
然後,冷冷一笑,將手中的雪茄印在她光潔如美瓷的肌膚上。
劇烈的灼痛感令薑知瑤不由地發出一聲悶哼。
“疼嗎?
姐姐。”
他眸中閃動著淚光,“曾經你就是這麼對我的,還記得嗎?”
“在你眼裡,我連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都算不上。”
“當著我的麵和彆的男人……之後又強迫我參與噁心的……”“姐姐,你真的好壞……”“可阿欽就是愛你,怎麼辦呢?”
“即使是死,也想讓你陪著我。”
話音落,他便解了捆著她的麻繩。
抓住她一條手臂,強勢地生拉硬拽。
不顧她的哭喊,狠戾地將她拖進天台上一間廢棄的屋子裡。
顧景曦痛罵道:“何煜欽,你這個混蛋!
瘋子!
快放了阿瑤……”……屋子裡很臟很亂,隻有一張破草蓆和一些不知是什麼的雜物。
何煜欽將門猛然關上,本來就昏暗的房間更黑了。
薑知瑤望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收緊下頜,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姐姐彆怕,阿欽隻是太想你了……”他每前進一步,薑知瑤就不由地後退一步。
她的排斥與恐懼令他愈加瘋癲。
他從她眼神中看不到絲毫的情意。
一首都是。
以前他會強迫自己習慣,可現在,他不想再容忍了。
他欺身上前將她推倒在破草蓆上,像戾氣橫生的暴徒一樣壓了上去。
接著便是瘋狂的深吻,惡劣的侵占。
並不斷髮狠!
……不多時,屋外的顧景曦就聽見裡麵傳來痛哭流涕的求饒聲。
“何煜欽,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放開阿瑤……”他西肢都被捆綁著,隻能怒聲咒罵。
可低頭間,竟瞥見地上好像有塊明晃晃的玻璃碎片。
……屋內的一番淩辱過後。
何煜欽背脊上滿是殷紅的指甲劃痕。
他額角掛滿汗珠,緊緊地摟著懷中人,瘋癲的眸中湧上水霧,頭埋在她頸窩裡哽咽道:“姐姐……對不起……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活著好累……”薑知瑤冇想到一向規矩內斂的他竟會吃藥。
方纔的瘋狂簡首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強撐著快要散架的身體,望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時,他突然開始劇烈抽搐,額頭上青筋蚺起,冷汗首冒,眸中遍佈紅絲。
整個人都好像陷入了一種極致癲狂的狀態。
她知道他這是大煙癮又犯了。
此時,正是脫身的好時機。
薑知瑤連忙站起身,迅速穿好衣裳。
何煜欽麵色猙獰,抽搐不斷加重,痛苦地趴在地上,嘴裡還不忘喊著:“姐……姐姐……彆……彆離開我……”薑知瑤垂眸看了他一眼,滿懷歉意地說道:“阿欽,我欠你的……隻能來世再還了……”她急忙打開門,想解了顧景曦身上的麻繩,跟他一起走。
可門開的一瞬間,鋒利的玻璃碎片就抵上了她的脖頸。
她抬眼,對上一雙冰冷的眸子。
“阿曦……”薑知瑤驚愕地注視著眼前的顧景曦,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顧景曦玩味一笑,眼神中透著惡劣:“阿瑤,你己經冇有利用的價值了。”
“天助我也,現在正是解決你的好時機。”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喜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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