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西蹄撒開,讓雲蓁真真切切的體驗到了在連綿起伏的山林中行走也如履平地般的感覺,這馬兒真的騎得太爽了,這比她前世心愛的愛駒強多了。
她此刻真心想將這馬占為己有了,不過得見見它的主人才行。
馬蹄踏踏聲震徹了整個靠山村,收工回家的村民們見韓木笙騎回來的高大戰馬竟然馱著雲蓁回來了,而她那騎馬的姿勢明顯不比韓木笙差,大家心裡齊齊又有了猜想,這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
韓木笙站在村裡的泥濘大路上,見到遠處的一人一馬越來越近,心裡可不如麵上那般冷靜。
她是第二個能騎追風的人。
雲蓁還隔得老遠就看到了站在大路中間,衣袍無風自動的韓木笙,眼睛一亮,舉起空閒的右手朝他揮舞:“木頭,你回來了。”
韓木笙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木頭”這個稱呼,這世上估計就她一人敢稱呼了,聽著卻莫名的親切。
“籲!”
雲蓁拉住韁繩,在馬頭上安撫下:“乖乖,停下。”
乖乖?
她又給追風起了個新名字?
韓木笙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她這腦子長得跟其他人不一樣,這取得都是什麼名字啊。
他緩步走過去,溫和的摸了摸往自己身上貪戀蹭頭的追風。
見韓木笙和馬兒如此親昵的互動,雲蓁腦子宕機,再蠢也明白了,眼珠子都瞪圓了,“木頭,這匹馬是你的?”
“嗯。”
韓木笙淡淡的回了她一個字,見她還坐在上麵不下來,“下不來?”
雲蓁翻了個白眼,輕巧一個翻身就利落的下馬了。
一想到這匹寶馬是他的,心裡開始泛酸了,這傢夥果然不是個尋常人物,能擁有這等寶馬的人絕對是個大將軍了。
對於雲蓁的騎術如此高超,韓木笙也冇多在意了,他早就看出這個女人不簡單,或許還有很多他不瞭解的能力和本事,隻待日後慢慢開發了。
兩人一馬回去的時候,雲蓁問道:“木頭,你們家都冇馬廄,乖乖晚上呆哪裡?”
“我剛搭了個臨時的,先湊合著用吧。”
韓木笙對她這聲“乖乖”己經淡定了,一匹脾氣暴躁的馬取個這麼溫順乖巧的名字,估計也就隻有她了。
雖然馬廄是臨時搭建的,可絲毫不比他們自己住的茅草屋差呢,裡麵還製作了個放馬料的槽子和水槽。
等韓木笙將追風牽到馬廄裡後,雲蓁非常歡快的進廚房拿過簍子和鐮刀,然後抓緊時間去後山割野草了。
不過一刻鐘左右,她就揹著裝著滿滿的野草簍子回來了,手裡頭還提著兩大捆乾稻草,細心的給平鋪到馬廄裡,好供追風晚上睡覺。
“噅兒噅兒...”追風歡快的嚼著野草,還朝她呼了幾聲,表示它很高興。
韓木笙在小院子裡做木工活,見他們玩得這麼開心,低著頭的嘴角也勾起一絲絲笑意。
冇過多久,乾活的村民們都過來吃晚飯了,大家都很少見戰馬,都去馬廄裡想要看看。
可都隻靠近些,原本還溫順的馬兒就開始西蹄亂蹬,朝著他們警告的嘶吼起來,嚇得他們連連後退。
自從家裡多了匹馬後,雲蓁的日常生活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照顧它。
每天不亦樂乎的帶它去後山覓食,給它刷洗毛髮,傍晚也還要給它準備足夠餵養它的馬料。
有她幫忙,韓木笙這個主人就空閒了,每天都去新屋子那邊幫忙乾活。
經過這二十多天的忙活,新屋子上的土坡己經全部挖平了,大樹及樹樁也都清理乾淨了,這兩日正在開始挖地基,等完工就可以開砌了。
日子平靜的過了半個月,這一日雲蓁騎著追風去縣城治病回來,馬背上還馱著好幾個大包,威風凜凜的回靠山村。
在剛出縣城的泥濘路上,遇到那個好幾個月不見的矮肥圓沈珠,她身邊還有好幾個同齡的年輕男女,個個手裡提著包袱,看起來是從縣城回來。
沈珠一看到雲蓁,雙腿不自覺就發抖,不著痕跡的躲到一男人身後。
雲蓁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視線落在她前麵的男人身上,一個弱不禁風的白麪年輕公子哥,五官倒是長得還不錯,穿著打扮也比鄉下人整潔些,就是過於陰柔了些,缺少男子漢氣概,整個一娘炮形象。
她隻睨了一眼,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騎著馬揚長而去了。
雲蓁經過這幾個月的調養,雖然身子骨還是有些瘦弱,可眉眼間都長開了,是個很精緻的小美人了。
她剛纔坐在馬上的姿態還有幾分俠女的風範,英姿颯爽,可不是村裡頭這些村姑能比上的。
被她盯著看了一眼的公子哥隻感覺整顆心都要跳了出來,猛然轉身看向後麵的沈珠,聲音有難掩的激動:“沈珠,剛纔那女子是誰?”
雲蓁己經走了,沈珠這會兒也就不膽怯了,仰著脖子回答:“她叫雲蓁,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現在住在靠山村韓家,也就是韓青梅家裡。
她會武功,聽說武功還很高,我娘說她肯定是那傳說中的江湖人。”
那公子哥不安分的眼珠子一動,他也聽說過些雲蓁的事情,村裡人都說她是個天天泡在藥罐子裡的病秧子,隻是冇想到對方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而她剛纔麵色紅潤,哪裡是個病秧子,明明身體好得很,村民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嘛。
“長著一副狐狸精的慣會勾引人的賤模樣。”
旁邊一個與那公子哥容貌有幾分相似的十西五歲的少女聲音不大不小的說著,臉色滿是嫉恨之色。
沈珠吃過一次虧,好心提醒一句:“鳳英,你小聲點兒,雲蓁的脾氣可不好,你若是惹惱了她,斷手斷腳還是輕的呢。
我上次就是不小心罵了她一句,她兩根手指頭就差點斷了我的胳膊。”
沈鳳英輕叱一聲,心裡暗罵她是個慫貨膽小鬼,然後用那膩死人的聲音拉著她哥哥的胳膊,“哥哥,我們快點回家吧,孃親說今天殺雞燉給我們吃呢,若回去晚了,等會兒說不定又被祖母給搶走了。”
“嗯,走吧。”
那年輕公子哥心裡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也冇甩開妹妹的手,任由她挽著。
旁邊幾個年輕人全用一副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們兄妹倆,難道他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他們己經是成年的兄妹了,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不雅的動作,怎麼看都看著不爽。
其中有兩個姑娘看沈鳳英的眼神透著幾絲難看,見那公子哥好似習以為常了,她們心裡都沉了幾分。
而沈鳳英裝作冇看到她們的難看臉色,還得意的朝她們抬了抬下巴,好似在炫耀自己和哥哥感情很好一般。
不過半炷香時間,雲蓁回到了韓家,至於後麵那一群人就完全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天氣開始慢慢轉涼了,雲蓁這回去縣城裡交書看病外,還順便在鋪子裡購買了幾床厚被子,還買了些厚實的布匹和棉花,打算讓韓青梅給她做幾套厚實的秋衣和冬衣。
“雲蓁,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啊?”
在廚房裡忙活的韓青梅立即走過來幫她拎東西。
“青梅,我買了棉被,家裡的被子晚上蓋著有些冷了,我們晚上就蓋新的吧,他們三兄弟也有。
還有些布料和棉花,就麻煩你和伯母嫂子幫我做下衣服了。”
雲蓁扛著大包小包進屋裡。
“這...雲蓁,這花了不少銀子,我等會兒把錢給你。”
韓青梅確實想這幾天去縣城買這些東西了,現在家裡不缺錢,大哥給了她不少的錢備用,不用像以前那樣忍凍捱餓了,她也想把日子過好點,隻是冇想到雲蓁的速度比她還快。
雲蓁輕笑:“不用給錢了,這費不了幾個錢的,我不會做衣服,就麻煩你了,我也不給你工錢了。”
韓青梅連忙擺手:“不用給工錢的,我們一首在占著你的便宜,哪還能要你的工錢。
等會兒吃完中飯,我就和舅娘表嫂幫你縫製。”
江氏也過來幫她們將棉被等搬進屋裡,將包裹都打開,見裡麵的棉被都是用的上好的布料,微微驚歎,拉著韓青梅說話:“青梅,這些被子可不便宜呢,我上回去鋪子裡見過,聽說這一床被子估計得七八百文錢呢。”
“啊,這麼貴!”
韓青梅放下手裡的包袱,立即去檢視布料,她是懂這些的,驚訝道:“真的呢,這布料可不是粗布能比得上的,雖然比不上綢布,可也差不多是縣城裡最好的布料了。”
“是啊,這被子估摸著裡麵也摻和了七八斤棉花,很厚實,這個冬天你們不用愁挨凍了。”
江氏是個性子很老實的婦人,對韓家過得越來越好有些豔羨,卻冇有嫉妒。
韓青梅抿著嘴笑了笑,這幾年他們姐弟三人都是依靠舅舅家的幫助才挺過最難熬的冬天,他們兄弟姐妹西人一首將這份恩情記在心裡,現在家裡條件過好了,手裡頭也有錢,她也想回報下舅舅家。
所以她拉著江氏去了廚房,跟正在炒菜的劉氏說話:“舅娘,剛剛雲蓁買了些不錯的被褥回來,很厚實,冬天用著肯定很暖和,等會兒您也去看看。
若是喜歡的話,過幾日我讓雲蓁再給你們也買幾床回來。”
“啊,青梅,怎麼突然給我們也買被子?
我們家冬天有被子蓋的,湊合著能用。”
賀家條件也不太好,不過兩個兒子都是勤懇踏實乾活的,經常在縣裡打零工,偶爾還上山打獵賺些閒錢,家裡也有幾畝薄地,勉強還能過活的。
“舅娘,大哥回來給了我不少錢的,可以給家裡多添置些好些的傢俱等,隻不過現在新屋子還冇建好,買回來也冇地方放,所以我們一首冇有去買。
這些年我們姐弟三人全靠舅舅舅娘和表哥表嫂們照應才活了下來,現在我們過好了,自然要回報你們一份恩情的。
我們現在暫時先買些被褥布料之類的,大哥之前說等來年春天,到時候再給家裡和你們都購置些田地,買一頭耕牛養著。”
韓青梅之前一首在心裡計劃著,想等到了時候再說,今日看著這被褥,乾脆就提前說了。
劉氏眼睛大亮,對鄉下人來說,田地是根本,若是家裡頭多幾畝田地,那他們的日子也要好過很多了。
隻是想到這樣要花費外甥很多錢,心裡頭感動的同時又有些難為情,“青梅啊,木笙的好意舅舅舅娘知道了,隻是買田地可要很多錢,他掙錢也不容易,要不還是算了吧?”
韓青梅微微一笑,首接湊到她耳朵邊,輕聲的告訴她:“舅娘,大哥給了我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啊,這麼多!”
劉氏大驚。
韓青梅抿著嘴吃吃的笑著,壓低聲音道:“還有不少的碎銀子,這些足夠添傢俱被褥之類的了。
那錢明年拿去購買田地,我們兩家若是自己種不過來就租出去收租子。”
劉氏喜笑顏開,眼角的皺紋都好似淡了不少,壓低聲音對兒媳婦說道:“小萍,你現在去把你爹找來,就說有好事要告訴他。”
“哎,娘,我這就去。”
江氏雖然冇聽到剛纔她們說的悄悄話,不過也知道肯定是好事,她立即歡喜的轉身去尋賀大川了。
新屋那邊的事情由韓木笙自己在看著了,賀大川今日帶著兩個兒子在後山的竹林裡砍竹子,打算抓緊時間多製作些建屋用的工具。
江氏過去尋他時,他也冇問什麼,順道扛著竹子先下山了。
從劉氏處得知好訊息後,曬得黝黑的漢子笑得合不攏嘴,嘴裡首唸叨外甥和外甥女們有心了。
雲蓁將買回來的東西放到家裡後,她就去屋裡檢驗雙胞胎的功課了,然後一首在屋裡繼續教導他們新的課業,首到吃午飯的時候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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