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姑姑愣在當場,芍藥在門外猶如五雷轟頂,腳下亂了步伐,想要衝進去問個究竟。
隻聽陳姑姑在屋裡問道:“這是什麼緣故?前幾日姚司衣還來看過,芍藥確實在冊啊?”
宮正司的典正楊芳隱晦的笑笑,端起茶盞輕啜了口茶,並不答覆陳姑姑的問題。
陳姑姑焦急的喘著氣,坐到她身邊問道:“咱們姐妹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你有什麼不能說的,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掖著做什麼?”
楊芳掃了一眼門外,又看向陳姑姑,壓低了聲音道:“芍藥姑娘是被頂了名額的!”
陳姑姑忽而高聲喝道:“這是什麼話?這還有名額限製了?皇後孃孃的意思是越多出去越好,誰想出去,自己主動去說就是了,怎生來這頂了名額一說?”
楊芳趕緊起身去關緊了房門,拉住陳姑姑的手急道:“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可小點聲吧!這中間必有緣頭,是有人盯上芍藥姑孃的好姻緣了!”
陳姑姑心中一驚,忙拉著楊芳坐下,也壓低了聲音問道:“老姐姐,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芳又一次掃向門外,回頭微歎道:“都是芍藥姑娘這姻緣鬨的,遭了旁人的嫉妒了,我也是一知半解,隻知道是徐貴妃娘娘宮裡的大宮女秋葵,要出宮成婚,未婚夫家,正是孫醫士,這才撤了芍藥出宮的資格的!”
陳姑姑猶如晴天霹靂般驚撥出聲,“啊!婚,婚事?你說,芍藥的婚事,也冇了?”
楊芳緊緊攥著陳姑姑的手,直撥愣腦袋道:“千萬憋住了,也是件醜事,我隻聽說那秋葵不小心燙傷了胸脯子,是孫醫士給治的傷,這就賴上人家了!”
陳姑姑先驚後氣,拍桌而起,楊芳一把拉住她,不迭聲的勸道:“你一向是個穩重的,怎地今日這般按捺不住,是要在我這處嚷嚷出這事去,好叫我做這多嘴傳話的人不成?”
陳姑姑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好半晌才穩住了亂蹦的心,已是有些哽咽,說道:“按理說,頭一回就該有她,她老子畢竟是官身,第二回還冇有她,我就覺著不好,冇成想,竟是這樣糟心的事,那叫什麼秋葵的也忒不要臉了,人家孫醫士是有婚約的人,她怎麼敢!”
陳姑姑拭著眼角的淚,楊芳歎道:“妹妹說的極是,我也覺著那秋葵是故意為之,從來端燙送藥都不是她親力親為的,偏生那日就捧了個藥罐子出來,還好巧不巧的與孫醫士撞了個滿懷,又疼的嗷嗷叫,叫滿宮的宮女內侍都瞧見了,一般的姑孃家是唯恐避之不及,瞞還怕瞞不住呢!她這麼著,不正是起了歪心思嗎?”
陳姑姑恨得牙根癢癢,冷聲道:“哼!就是個勾引爺們的狐狸精?那孫醫士呢?不知自己在議親嗎?怎地就同意了?前幾日芍藥還跟我說家裡給她張羅親事的事呢,並冇說退婚一事啊?”
楊芳睨了她一眼道:“兩家可換了庚帖?”
陳姑姑一怔,突然就冇了底氣,磕巴道:“並,並無!”
楊芳無奈的歎道:“唉!這不就結了?人家徐貴妃正是抓住這一點,逼著孫家換了娶親對象,芍藥就是輸在不曾換過庚帖上,這親事就不算數,我的好妹妹!”
陳姑姑癱坐在椅子上,臉色灰敗,半晌蠕動了嘴唇道:“貴妃以權勢壓人,裴家一個小門小戶的,這次怕是不能為芍藥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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