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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鬨的街市上,一輛馬車在道路中央行駛,夜北承正端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
緊閉的空間內,似乎還有殘留的一縷幽香,似有若無地縈繞在他周圍!
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張泫然若泣的臉,還有那夜零碎的片段。
他越是想把這張臉從腦海中抹掉,這張臉就愈發清晰了起來。
“王爺,有句話屬下不知該不該說。”玄武在外趕車,似想到了什麼便與他搭起了話。
夜北承睜開一雙冷眸,聲音極冷:“說。”
玄武道:“看今日三殿下的反應,他好像真的不認識林霜兒。”
夜北承雙手驟然緊握,道:“何以見得?”
玄武道:“您告訴他,您把林霜兒送給了吳德海,且把他們安排在了隔壁房間,可三殿下離開時,連看都未曾看過一眼。”
“再冷血的人,也做不到如此吧?就算是雪鳶,三殿下還專程找人去給她收了屍。可對待林霜兒,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您說……若林霜兒真不是三殿下的人,咱們這麼處置會不會……有點不太妥當?”
玄武到底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他總覺得林霜兒不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
畢竟,一個城府較深的人眼睛不會那麼乾淨。
他還記得她把她送進那個房間時,林霜兒還對他說謝謝,真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傻丫頭!
見夜北承不為所動,玄武又道:“吳德海那人,王爺又不是不知道,無根之人,性格最是怪異扭曲,原先不知納了多少女子進宮,稍有不順就將人弄死了,前前後後不知糟踐了多少姑娘。”
“屬下還聽說,這太監折騰人的手段花樣百出,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受得住的。”
“你說,林霜兒那麼瘦弱的一個小姑娘,也不知能抗多久。”
說著,玄武重重歎了口氣:“可惜了,那麼水靈的一個小丫頭,又不懂得曲意逢迎,落在吳德海那閹人手裡,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馬車內,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玄武自知自家王爺的秉性,他向來冷血,下定決心的事輕易不會改變主意,更何況對方隻是個低賤的婢子,夜北承何其尊貴的身份,怎會為了一個婢子心慈手軟呢?
要怪就怪,她觸到了夜北承的底線。
玄武隻是有些惋惜,畢竟,那小丫頭模樣是真的挺討喜。
隻是可惜,要葬送到吳德海那個人渣手裡。
殊不知,馬車內,男人的心早已淩亂。
腦海中那張臉愈發清晰,他彷彿看到了那雙清澈乾淨的雙眸蓄滿了淚水,那副瘦小的身軀縮成一團不停地顫抖,他甚至幻聽到了她的聲音,在一遍遍向他求救。
夜北承不知怎地,心口像是被針狠狠紮了一下,又疼又悶。
是啊,那麼瘦小的身子,連提一桶水都費勁,麵對吳德海時應該毫無反抗的能力吧?
或許……
他真的冤枉了她呢?
或許,她真的不是三殿下的人呢?
或許……
他好像也不是真的責怪她用儘手段爬上他的床。
他隻是恨她欺騙他,不肯對他說實話!
倘若她真的不是三皇子的人,倘若她是有苦衷呢?
心裡冒出無數為她開脫的理由,夜北承的心越來越亂。
“停車!”夜北承終於開口:“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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