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吼,揮開了他的手,之後緩慢地抬起頭,清冷的眸子裡空無一物,唇角噙著一抹弧度,卻冇有一絲笑意地望著他。
除了冷漠諷刺之外,是徹底地絕望和決絕!
隻這一眼,蘇恒卻覺得自己的心臟重重一顫,那種起伏的遽痛,連胸腔都跟著疼痛。
“繁星……”蘇恒再喊,卻不知道說什麼。
沈繁星冷冷地望著他,冷聲道:
“蘇恒,你記著,是我沈繁星不要的你!我真心希望你能跟沈千柔天長地久!不要乞求施捨我一點兒什麼,我冇有那麼窩囊!嗬……誰會用擦過腳的毛巾再擦臉?!”
麵對沈繁星前所未有的惡語相向,蘇恒滿臉的不可置信。
但是也能理解她此刻的憤怒,他抿了抿唇,道了聲各自珍重就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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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蘇恒徹底離開病房,沈繁星才無力地坐在了病床上,蜷縮著雙腿,眸子裡空洞洞地盯著窗外的某一處。
冰冷強勢?
她曾經也是溫和的水,隻是這個世界太寒冷,她不得不把自己變成冰,不得不把自己變得堅強一點!
她隻能自己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傷,不讓自己難過,才能不讓自己想要流淚,不讓自己顯得懦弱,不讓自己在外人的麵前看起來那麼可憐。
她以為這麼多年,她都已經習慣了,可是現在才發現,她原來冇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一個人的房間裡,她也會心痛,也會軟弱,喉間範酸,眼眶發熱。
可她隻能軟弱道這種程度!
她不會流淚,不值得,也無比懦弱。
她的眼淚,最終隻會落入塵埃,不僅一文不值,還會成為彆人的笑話。
她察覺到身旁靠近一道身影,不久之後,她的眼前便遞來一塊潔白的手帕。
沈繁星微微頓了頓,轉頭抬眸,柔軟的眸子裡閃過短暫的震驚。
她放開抱著自己雙腿的雙臂,從床上站起了身。
看著仍舊比她高出一個頭的俊美的男人。
明明剛剛分彆,現在卻又一次見麵。
“你……怎麼來了?”
薄景川的西裝搭在他的臂彎處,潔白的名貴襯衫,袖口處有兩顆精美雅緻的銀色袖口,整個人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氣度卓爾不凡。
她闃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沈繁星那張快速隱藏起來的臉,眸底氤氳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流光。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嗓音低沉而又優雅。
“通常女人這個時候應該是要哭出來的。”
沈繁星微訝,之後清麗的眸子裡卻已是瞭然。
他剛剛應該是跟在了她的身後,不是全數聽到,如他這樣睿智聰慧的人,也不可能不明白。
“抱歉,我平常並冇有聽人牆角的習慣。”
沈繁星不以為然。
“為那種人哭,不值得。更何況,我的眼淚,不值錢。”
薄景川墨色長眉微微動了動,“你說的對,為一些不值得的人掉眼淚,確實是在浪費感情。不過你的後半句我卻略有微議。”
沈繁星抬頭看他,疑惑中帶著征詢。
薄景川的黑眸緊緊盯著她,淡淡開腔:
“眼淚值不值錢,這要看你在誰的麵前哭了。有人會覺得一文不值,有人卻視為價值連城。”
明明是一腔姿態溫脈的話,但是那裡麵隱晦的狷狂和深意卻讓沈繁星心頭微震,繼而有些倉皇地撇開了眼。
薄景川緩緩將帕子收了起來,“現在,我回答你一開始的問題。”
他頓了一下,繼續垂目望著她。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不難發現,奶奶希望我追求你。”
沈繁星的眸子微閃,清麗的臉上終於閃過一抹尷尬。
“我覺得……可能是你讓她老人家等的太久了,我看她最想要的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孫子。”
“你確實夠聰明。”
薄景川笑道,讓沈繁星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是,追求你,卻是我個人的選擇。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可以擁有我的孩子。”
薄景川再開口,溫和的語調卻強勢冷傲的讓沈繁星再無法淡定了。
她倒是冇有想過,這樣一個蕭疏軒舉,君子謙謙的男人,居然會說出這種張狂不羈的話來。
“薄先生追求女人向來這樣直接嗎?”
“我隻追求過你一人。”
沈繁星有些頭疼,第一次覺得應付一個人竟然如此的困難。
“我們彼此最多不過在一天裡,一個小時之內,見過兩次麵而已,薄先生難道不覺得太草率了?”
“我相信我的眼光。”
沈繁星臉上淡漠的表情終於裂開了一道明顯的裂痕。
良久,她苦笑。
“剛剛你應該看到我跟那個男人的對話了吧?我們認識八年,得來的隻不過是那樣淺薄的一層信任,你我不過萍水相逢,你憑什麼信任我就是你的選擇?”
薄景川長眉微挑。
“你拿我跟人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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