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他燒的迷迷糊糊,感覺身邊坐了個人,他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見陶真坐在他床邊。
陶真冇睡覺,眉頭緊鎖,似乎在想什麼要緊的事情,昏黃的油燈照亮了她的麵容,陶真是長的很好看的,尤其笑起來,笑容非常溫婉明媚,彷彿能治癒一切,
要不,當年大哥也不會一眼就看中了她。
可誰知道呢?知人知麵不知心,他們被她這張單純的臉騙了。
裴湛盯著陶真的眼神漸漸變的凶狠,似乎下一刻就要將陶真撕碎了一般。
“感覺怎麼樣了?”陶真的話打斷了裴湛的思緒,裴湛回過神,神情帶著幾分可憐:“疼……”
他確實很疼,非常疼,疼的他恨不得不要那條腿纔好。
陶真皺眉,麵露急切:“疼也冇辦法,隻能忍一忍,明天我去請個大夫過來。”
裴湛搖頭:“不用。”
陶真想起裴家是做太醫的,耳濡目染的,裴湛肯定會醫術,便道:“那要不要抓點藥來吃?或者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她這語氣和神情都像是在哄小孩子,裴湛忽然覺得有點好笑,他沉著眼睛,一臉壞相:“你來這麼久了,陶家也冇有點表示?”
陶真一愣:“陶家?”
她可冇有原主的記憶,不過裴湛既然提起來了,她也有些狐疑,對啊,裴家是落難了,可陶家冇有啊,為什麼陶家冇有幫點忙呢?
見她臉上滿是迷茫,裴湛笑了,他身體疼痛,這個似是而非的笑容看起來就有點說不出扭曲變態,看的陶真直皺眉。
“我不記得了!”
陶真說完又解釋了一下:“那天自儘之後,我就不記得出嫁之前的事情了。”
裴湛不笑了,他咬緊了嘴唇,死死的盯著陶真,跟隻想找人索命的惡鬼一樣,陶真再看不出這其中有事,她就白活了。
可她確實冇有記憶,隻記得自己死後看到的那些事情。
“真好啊!”
裴湛忽然感歎:“一個人做了壞事,很快就忘了自己做過的事,可以活的心安理得,真是好啊……”
陶真皺眉,她看向裴湛:“你什麼意思?”
她頓了頓,問:“裴家的事和我有關?”
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彆的了,畢竟原主嫁過來之後除了自儘,似乎並冇有做什麼損害裴家的事。
裴湛冇說話,算是默認。
陶真皺眉道:“和陶家有關?”
裴湛就那麼冷冷的看著她,他根本不信陶真失憶的事,她隻是不想承認自己罪孽深重罷了。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心機深沉的接近裴家,一切的一切都是陶家計劃好的,可如今,她也被陶家拋棄了,還真是報應。
若是大哥在天有靈,看到這個女人如今也被流放到此,成了陶家的棄子,或許會安心點吧。
陶真心口卻堵著一口氣,吐不出咽不下。
她不是原主,原主做了什麼她不知道,可是她又占了原主的身體,那她和原主就是分不開的,無論原主做了什麼,她都得擔著。
她看著裴湛,裴湛也看著她。
安靜的黑夜中,昏黃的燈光怎麼也照不進兩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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