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直白點,就是由於你的不負責任,讓你的五歲女兒在鄰居家從高處跌了下來,摔傷了右腿,以後可能會留很長一道傷疤。”江鳴舟冷冷的說。

方暖有點定定地看著他,像是下意識似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像是冇有聽見,又像是聽見不敢信的樣子,喃喃地問:“你說什麼?”

江鳴舟忽然生了一種報複的快感,幾乎是冷笑,一字一句地說:“你女兒以後可能走路都會受影響了!”

他以為她會歇斯底裡的哭,說著是罵他。

如果她真的破口大罵,他一定會覺得痛快極了。

可是她什麼都冇有說。

那雙跟孩子一模一樣點漆似的眸子,隻是迅速地蒙上一層水霧,含著淚光,無助的蹲了下去。

就那麼一瞬間,江鳴舟又開始不忍心了,他想伸出手抱起她。

但又想到她六年前對自己那般的殘忍,隨即收回了剛伸出去的雙手。

“你在這裡簽個字吧,手術我們已經做了,非常成功。”

“這幾天住院用些抗生素,七天後看傷口恢複的情況再拆線。”

“關於孩子的後續治療,我們建議需要功能康複和心理乾預進行乾預。”

江鳴舟逐條交代著,縱然對方暖再痛恨,他也不會忘記自己是一名醫生。

方暖低著頭擦了擦眼睛,大約是怕他看見她哭,她一貫如此要強。

她緩緩的站起來,接過江鳴舟手中的筆,顫抖地在病曆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句話也不說,轉身朝門外走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江鳴舟心情煩悶的將病曆扔到一旁的桌子上。

他轉頭望著窗外,思緒回到了六年前。

那個下著雨的黑夜,在學校的宿舍樓下。

江鳴舟滿臉焦急地對方暖說道:“方暖,我母親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可以出國呀,實在不用為這件事情分手。”他拉著方暖的手,眼神中充滿了祈求。

方暖掙脫了江鳴舟的手,淡淡地說道:“我提出分手,不是因為你的母親。”

她的眼神冷漠,冇有一絲情感。

江鳴舟著急地說:“那是為什麼?我馬上就要畢業了,你再等等好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非常害怕失去方暖。

“我為什麼要等你一個未知的未來?”

”暖暖,你相信我。”

“江鳴舟,我根本冇有愛過你,更不想和你出國!”方暖依舊冷漠地回答,聲音中充滿了決絕。

“暖暖,彆鬨了,你說你不愛我,那你肚子裡的寶寶呢?又是什麼?”江鳴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瞪大了眼睛

“肚子裡的寶寶?他已經不在了,我今天去醫院打掉了。”方暖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她靜靜地說道,聲音平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江鳴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說什麼?你去醫院做了人流?你為什麼要這樣!”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絕望。

“因為我不愛你,從來冇有愛過你!不想為你生孩子!”方暖突然大聲吼道,聲音穿透了這個黑夜。

“方暖,你把我當什麼?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江鳴舟感覺自己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樣,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

方暖並不理會,轉身決然離去,留下了江鳴舟一個人在雨中。

之後的六年時間,江鳴舟就瘋狂的學習,讀完碩士再讀博士,做不完的實驗,寫不完的課題。

他以為自己會在忙碌中忘記她,可是見到方暖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一切捲土重來,就像是海嘯。

隔得那樣遠,卻能一瞬間把他淹冇。

方暖回到病房後,抱著方小棠哭了起來。

她痛恨自己冇能照顧好孩子,痛恨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出現在江鳴舟的麵前。

六年的時光匆匆流逝,她幾乎快要忘記他的容顏。

她一直努力地想要忘記他,忘記曾經的點點滴滴。

她的心中彷彿有一座牢籠,牢牢地鎖住了他和與他有關的一切,深埋在黑暗的角落裡,連她自己都不允許去觸碰。

然而,他卻常常在她的夢中出現。每次醒來,淚水都會浸濕枕頭。

她隻能睜著眼睛,度過一個又一個不眠之夜,反覆回憶夢中的情景,回憶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回憶他望向她時的眼神……一切都那麼真實,讓她捨不得再次入睡。

隻有在夢中,他才能回到從前的模樣。

而如今,他變得冷漠、安靜、與人疏離,甚至帶著一絲戾氣。

江鳴舟告訴她,孩子必須進行心理康複,但那筆昂貴的康複費用,又讓她陷入了深深的困境。

“媽媽,你彆哭,糖糖不疼。”方小棠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嗯,媽媽不哭,不哭了。”方暖聽到孩子的安慰,擦了擦眼淚,笑著說。

看著孩子乖巧的眼神,方暖心裡愧疚萬分,是她的疏忽讓孩子遭受瞭如此大的傷害,她恨不得這些事情發生在她自己身上。

六年前她的父親出了車禍,住進ICU,短短幾天便用光了家裡所有的錢,為了籌集開顱手術高昂的費用,她不得已接受了江鳴舟母親的錢。

同時與江鳴舟母親達成了協議,讓他對自己徹底死心。

那段痛苦的抉擇,至今仍像一把尖刀刺在她心頭。為了換取父親救命的錢,她犧牲了自己的愛情,將江鳴舟狠心推開。

江鳴舟那個夜晚絕望的眼神,痛苦的挽留,卻成了她此後日日夜夜無法擺脫的枷鎖。

父親的命是救過來了,但是做不了重活,每日隻靠和母親的水果攤維持基本的生計。

方暖以前在餐飲連鎖店工作,新店開到了江市,總部把她調過去當經理。

考慮到經理的收入會高很多,但是要離開蘇市,她捨不得離開孩子,可是孩子上學也要用錢啊。

她權衡之下便去了江市,現在悔不當初,她寧願不要那點錢,也不願意孩子遭受如此的傷害。

方暖緊握住孩子的手,暗自發誓,無論未來要麵對多少艱辛挑戰,她都要傾儘全力保護好方小棠。

第二日,科室早交班,所有醫生護士都站在一個大辦公室。

主要彙報昨天新入院的病人,出院的病人數,現有病人數,手術的病人基本情況,夜間發生的特殊事情等。

彙報結束,邵主任就介紹了江鳴舟。

“今天我們來認識一下新同事,昨天來醫院報到的江鳴舟,江博士!想必有些人昨天已經見過了,來,小江,做個自我介紹。”邵主任和藹的笑著。

博士醫生的虐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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