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愣了愣,立馬粗聲朝門外喊道,“趕緊的,把這晦氣玩意兒端出去,弄些上好的銀絲碳來。”吼完之後立馬又換上討好的嘴臉解釋道,“讓女俠見笑了,我平日裡斂的錢財都拿去擴充道場了,這屋裡也就稍微寒磣了點。”
顧妙音瞥了雷烈一眼,“難怪集合那麼多人在道場等著我,原來那是你的門麵。”
雷烈尷尬地笑了笑,彆提了,現在臉都已經丟儘了,還有什麼麵兒?
顧妙音將他眼裡那一絲羞惱看在眼裡,卻並未點破,挑了把看上去最結實的椅子坐了下來。
雷烈眼神微頓,小心跟上前請教道,“不知女俠路過豫章,大駕光臨寒舍有何賜教?”
這話問得巧,既來黑市必是遇上麻煩了,雷烈此刻已經猜到了顧妙音一開始就是衝著他來的,但他並未點破,問得也含蓄。
顧妙音略有興趣的打量眼前這個胖墩,能坐上黑市蛇頭位置的人絕不可能是泛泛之輩,雷烈明顯比尋常人更會審時度勢,再加上他性格凶狠中帶著敦厚,敦厚中又透著狡黠,三副麵孔自由切換毫無違和,也勉強算個妙人。
雷烈被顧妙音意味深長地打量整不會了,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一臉憨厚,“女俠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顧妙音故作思考了一會兒,才道:“我需要一艘船。”
雷烈眼神一愣,半天冇緩過神。
顧妙音又補充道,“我知道你們江州十市江域聯通,我需要你提供一艘黑船助我橫渡江州。”
雷烈眼神變了變,長舒一口氣,“原是這事?好辦!我立馬著人去辦,不知女俠打算何時啟程?”
顧妙音,“自然是越快越好。”
雷烈會意,拍著胸脯應道,“明日清晨,豫章渡口,恭候女俠大駕。”
顧妙音越發對眼前的胖墩滿意起來,“小雷頭兒~你連緣由都不問就應承地這般痛快,莫不是想著明日請了高手再來收拾我?”
小雷頭兒?
雷烈有些不服,又不敢聲辯,翁聲解釋道,“能來黑市避難的,十有**是躲避仇家,這不問我也能猜到。女俠武境如此之高竟還要逃避,可想對家本事之大。豫章不過是置錐之地,哪能容得下你們這樣的大佛?自然是快快送走為好。”
“這話聽著倒是有幾分真心。”顧妙音站起身,“不過有一句話你說錯了,我要船不是因為我怕身後的追兵,隻是單純不想走路。”
雷烈立馬哈腰應道,“明白。”但心裡卻暗暗腹誹,高手也是要麵子的,我不拆穿。
“老大!酒!酒來了!”前頭被使喚上茶的小弟在府中找了一圈硬是冇能找出一套茶具,想到平時道場的待客之道,便自作主張拿了一壺好酒來。
雷烈臉一黑,礙於顧妙音在場不好訓斥,一拉搶過酒罈子將人打發了下去,才訕訕解釋道,“今日也不知怎麼回事?他們竟讓個傻子上前待客,讓女俠見笑了。”
顧妙音隔著垂紗略有深意地說道,“江州十市,眾蛇頭裡也就小雷頭兒你有些意思。就看在這壺好酒的份子上,我予你三個忠告。”
雷烈敦厚的神情微滯,小雷頭兒?你禮貌嗎?
“一,明日乖乖交船,莫惹是非,你若敢私下聯絡琅琊守城人報信,那就彆怪我翻臉不留情麵。”
琅琊守城人是琅琊王氏的私衛,都是個頂個的高手。蛇頭守黑市,守城人護明市,平時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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