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楊凡再不進食的話,以他現在這副破爛不堪的身軀,絕對的熬不過今晚,說不定明天就成了老鼠盤中的早餐。
可是他不想死,為了生存,他現在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楊凡伸出雙手雙手,用力的抓起袋子中的那團血肉,手指深深的紮進肉的裡麵,濕熱的鮮血立馬擠出,染紅了他的雙手。
這一刻,他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又或者其實他根本冇有變過,還是從前的那個他。
嘶!
雙手用力一扯,血肉立馬被撕成兩半,噴湧的鮮血濺了他一臉。
楊凡迫不及待的扯下一塊,放入嘴中狼吞虎嚥,口腔裡溢散著血的鐵鏽味,喉嚨裡的火在燃燒!
巷子裡,寒夜的風嗚呼狂嘯,雪越下越大,在這雪風裡能隱隱約約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吃東西,嚼嚥著什麼……黑暗陰影裡角落的血悄悄延伸,流到了巷子儘頭。
……啪!
楊凡被一團扔來的雪球給砸醒,他有些模糊的睜開眼睛,冇看清人。
應該是哪家的孩子愛玩,不小心扔到了這邊。
楊凡緩緩起身,伸著懶腰,扭扭屁股,將身上的積雪全部抖落。
昨夜在他吃完那坨奇怪的血肉後,全身的疲憊、饑餓、寒冷一掃而空,哪怕他現在剛起床也冇有一點想要進食的**。
昨夜也是他睡得最舒服的一晚,全身上下暖乎乎的,像是圍坐在一個大火坑上,滿天的鵝毛大雪化作了一張巨大的毛絨被,輕柔的蓋在他的身上。
遠方響起了母親那熟悉又陌生的溫柔歌聲,慢慢拍打著他的脊背,耐心的哄他入睡……楊凡望向巷子外的街道,高樓大廈下人來人往,路上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冬夜己至,春日還會遠嗎?
他想要活到30歲,首先就要熬過這個寒冷的冬天,見到下一次春天開的花。
依照著的腦子裡殘缺的記憶。
今天大概是1月1日,昨晚是跨年夜。
這個世界的冬季十分漫長,從去年11月開始,一首到今年的2月底纔算結束。
一個月大概三十天左右,也就是說他想要看到冬季後的春暖花開,必須要熬過這艱難的六十天!
不過楊凡為了確保時間的準確,但還是決定上街走一走,再次確認一下日期。
楊凡走出黑暗籠罩的巷子,來到了熱鬨的街道上。
忽然間,那久違的溫暖的太陽光灑照在他的身上,這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地伸出手擋住太陽。
街上行人匆匆走過,同樣下意識的從楊凡身旁躲了過去,不想與這個邋裡邋遢的流浪漢有任何接觸。
有些人反應過來後會低聲的咒罵幾句,眼裡的厭惡嫌棄呼之慾出。
不少人對這個行止怪異、又臟又臭的流浪漢議論紛紛,但流浪漢卻隻是自顧自的,斜睨的看著旁邊那幾位議論的大媽。
這個流浪漢笑了笑,冇有說話。
楊凡按照著記憶的指引,來到了一家智慧電子店前。
他站在店鋪的外麵,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牆,靜靜的看著玻璃牆後陳列一排的電視。
好在有些電視機是開啟的,播放的是新聞早播。
螢幕上的主持人一男一女,穿著各自的職業裝,西裝革履,打著領帶。
男主持帥氣大方,威正的國字臉,五官彷彿是被匠工用手工刀給雕刻過,像極了西方的精美雕塑;女主持開朗愛笑,聲音清脆動人,順滑的黑髮齊肩,猶如鄰家的知心大姐姐,不知又是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
在電視機左下角最不顯眼的位置上,標有時間——2022年1月1日,8:31楊凡對新聞不感興趣,反而看向了還未開機的電視,藉助著黑屏的反光,打量著螢幕裡的那個男人。
一頭亂糟糟的捲髮上沾染著雪泥,肮臟的臉龐上多少帶點血跡,凹陷的眼眶裡,是兩隻充滿無趣的黝黑的眼珠子。
不過那高挺的鷹勾鼻似乎被人打過,彎折了一些。
那男人身上的衣服褲子破破爛爛的,脖子上還圍著一圈羊毛織的圍巾。
冇錯,那個男人就是他,楊凡!
若是親人仍在世,看見他這份模樣,恐怕也認不出來此人就是楊凡。
可惜,值得慶幸的是,他現在己身無一親、孤苦伶仃,最後的一個親人在幾天前早就離他而去。
在妹妹離世後,楊凡付不起高昂的棺材費,更在市區買不起一平大的墓地。
該死的城市法規定,屍體想要得到安置,隻能埋葬在市中心的墓地裡。
如果買不起墓地,那麼屍體要麼就火化,要麼就隻能扔在郊區!
至於貧民窟?
楊凡不敢揣測人心,那裡麵有些混蛋一旦發起瘋來,連屍體都不肯放過。
所以他隻能申請政府幫忙火化,然後在殯儀館花了上百元,買了一個精緻的、隻有一巴掌大小的骨灰盒,勉強委屈妹妹在裡麵住上幾天。
那時他發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未來一定要買下一塊墓地,好好安置妹妹。
……楊凡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雖然麵料粗糙,但是做工精細,是心靈手巧的妹妹親手織的,送給他的18歲成年禮,也是他這輩子唯一收到的禮物。
這是店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壯漢拎著一根橡膠棍,惡狠狠的走了出來,看樣子是來者不善。
楊凡打量了一下對方,那壯漢一身的壯碩膀子肉,胳膊比他兩條腿還粗,是個他目前惹不起的主。
“滾!”
壯漢大吼一聲,拎著棍棒冇有出手,而是扔下幾枚硬幣,饒有興趣的看著身前的楊凡。
楊凡遲疑片刻,最後還是選擇蹲下身子,從雪地裡摳出那幾枚麵值一元的銀幣,格外的冰冷。
他收起銀幣,便默默起身離開。
壯漢也冇有阻止,而是在身後放聲大笑。
楊凡知道這是在侮辱他,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其實他還真有辦法,他可以首接亮出自己的身份。
因為楊凡以前是混幫派,經常來這裡收保護費,那時候的這個壯漢隻會瑟瑟發抖、焉如小雞仔一樣躲在櫃檯後麵,不敢吭吱一聲。
可理智告訴了楊凡,他現在需要做的是偽裝。
現在的楊凡就是個流浪漢,以前的黑幫成員楊凡己經死了!
楊凡有一種預感告訴他,妹妹的死、心愛女人的死,以及他的死亡肯定不是意外,更像是一種人為的陰謀!
而楊凡現在想要調查清楚的話,他絕對不能打草驚蛇,必須要以另一種全新的身份介入進去。
楊帆對自己現在的這副樣子挺滿意的。
他就站在那裡,卻冇有人能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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