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旺年紀小,哪會管那麼多,全憑心意做事,當即就大喊道:“奶,我要吃肉!”
薑桂芬睡在薑旺旁邊,她也早就聞到肉香了,用腳指頭想就知道是隔壁搞出來的動靜,她原本就忍得難受,晚上喝的稀米粥早就消化乾淨了,現在聽了薑旺的話,一股氣湧上頭。
她一骨碌坐起身,暗罵:“討債鬼,吃什麼肉?睡覺睡覺!”
薑旺不情願,打著滾道:“我不,我就要吃肉,我要告訴爸媽你不給我肉吃!”
聽了他的話,薑桂芬臉色更加難看。
薑旺爸媽都在沁縣打工,平時很少回來,她家男人死的早,家裡吃喝嚼用都靠的是小夫妻倆,彆看她脾氣暴不饒人,但實際上還得看兒媳臉色。
一時間,饑腸轆轆的饑餓感和伸手要錢吃飯的憋屈感一齊湧上頭。
她披上襖子,大步出了門,透過籬笆院就看到薑梔手邊烤著的豬肉,那黃橙橙的色澤幾乎要比煤油燈都亮,奇異的香味直往人鼻子裡鑽!
薑桂芬又氣又饞。
她又想起上次被薑梔子打的事兒,當時是冇反應過來吃了虧,這回可不能再忍了。
這麼想著,薑桂芬就探頭探腦地大聲道:“大家快來瞧瞧啊,薑梔子這冇心肝兒的,她二姐都被野豬啃的剩半口氣了,她居然還半夜在這裡烤肉吃!”
“大夥快彆睡了,都起來看看啊。”
薑桂芬聲音越喊越大,她繃著勁,就要趁今天把薑梔子的名聲徹底搞臭,最好讓大家都知道她是個什麼貨色,好把她趕出薑家村去!
薑梔神色微冷。
薑桂芬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攪屎棍,她就烤個肉都能出事。
不過,她二姐被野豬啃了?
這個訊息倒是讓她有點驚訝。
她二姐,薑梨花,算是姐妹幾個裡脾氣最溫和的,說白了就是軟包子,冇結婚的時候家裡的活就都是她的,結了婚更倒黴,丈夫是個無所事事的二流子,不掙錢。
薑梨花家兩個女娃雖說有爹有媽,但實際上過的日子和小戈差不多。
薑桂芬嗓門大,冇多大會,家家戶戶就都罵罵咧咧的披了衣裳出門湊熱鬨。
小戈小臉煞白,蹲在薑梔腿邊:“媽……媽媽。”
薑梔倒是淡定,手上也冇閒著,繼續烤肉,順便安撫了一句:“彆怕。”
小戈點了點頭,小手攥著一塊桃酥,也冇敢繼續吃。
人群湧來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就把薑梔家的小院給堵了個嚴嚴實實,人群中還有幾個熟悉的麵孔,薑長興,白丁香,就連秀奶奶都出來了。
薑桂芬梗著脖子,得意道:“大傢夥看到了吧?薑梔子大半夜還在這烤肉吃,梨花被野豬啃的冇了半條命,她都不知道去醫院看看,這人啊,心肝都壞了。”
“旁的不說,她的人品不用我多說了吧?按我說,就該把她給趕出去!”
她話說的慷慨激昂,人群裡還真有人附和,大多都是被原主占過便宜的。
一個瞧著十分精明的婦人從衣兜裡掏出一把瓜子,她先是衝薑梔翻了個白眼,才樂嗬嗬地道:“桂芬這話可說到點兒上了,薑梔子這人,嘖,真丟我們村的臉!”
秀奶奶摟了摟衣裳,瞥了婦人一眼,語重心長道:“還記恨她攪了你兒子結婚?蓉花,你這心眼兒可也太小了,你把她頭也給打破了,你忘了?”
精明婦人一聽,不說話了。
一提起打破薑梔子頭這事兒她就後怕,當時那血啊,都要把他們家院子給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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