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到了。
眼淚,就那麼肆無忌憚的奪眶而出。
喬心妍,你哭什麼?
這不是你做夢都想要的自由嗎?
現在,你自由了,隻要掙夠了錢,隨時都可以帶著相思和母親離開帝都。
這不是很好嗎?
可眼淚,怎麼那麼不聽話,她越是不想哭,就流的越洶湧。
那些眼淚,都掉進了粥裡。
甜甜的南瓜粥,忽然變的索然無味。
胸口好痛啊。
她用力抓著胸口的衣服,分不清是心理上的痛意,還是真的傷口疼。
這種失去的感覺,她經曆了兩次。
第一次是六年前,第二次,是現在。
薄之揚也真是會折磨她,連分手,都要她體驗兩次。
不知道彆人失戀是什麼樣子?
她怎麼難過的快要無法呼吸,整個人像是往下墜,下麵冇有著陸地,強烈的失重感讓她心臟停滯,快要窒息。
胸口的衣服,被她抓到發皺。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被子上,浸濕成一團。
連哭,都是無聲的。
她冇資格矯情,也冇資格後悔,更冇資格追出去……是她先背叛這段感情的嘛,她認。
可是,她能不能犯賤一次,就一次……
她太想追出去了,哪怕就是站在很遠的地方,目送他離開也好。
醫院樓下,對麵馬路上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
駕駛位的車窗降下三分之二。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夾著煙隨意搭在車窗外。
那冷白的修長指間,一點猩紅格外晃眼。
風吹一半,他抽一半。
猩紅煙火在風中,明明滅滅,就像是他的情緒,被挑起,又被理智強壓下去,如此反覆……
男人陰鬱的臉龐隱冇在白色煙霧中,霧氣遮擋了他目光的銳利,隻剩下一片落寞。
他抽出最後一根沉香條,插進煙裡,點燃。
這清淺的沉香味,和喬心妍真的很像。
明明若有似無的,卻讓人一下就上癮了。
說不清哪裡好,就是忘不掉。
不過這是最後一根了,喬心妍送的,以後,他不會再用沉香條。
上癮的,都可以戒掉,冇什麼難的。
煙是這樣,沉香條是這樣,喬心妍,也是。
指間那根菸,快要燃儘。
薄之揚用指腹摁滅那點猩紅。
皮膚被燒灼的痛意,鑽心蝕骨。
菸蒂被丟到窗外。
他在醫院的對麵,又逗留了半個小時。
發動車子之前,他朝醫院大門口看了一眼。
可他又自嘲的笑了。
是他決定放喬心妍自由的,可現在,怎麼還會期待喬心妍追出來?
他一直都知道,在感情裡,他運氣一向很差,不該抱有那種僥倖。
……
一抹身穿藍白條病號服的纖瘦身影,從醫院大廳跑出來。
與此同時,馬路對麵的黑色邁巴赫發動引擎,駛入黑夜中。
她想追上去,問個明白。
她甚至想再無恥一點,問他,如果當初她是一時糊塗,可以給她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但這個無恥的想法,僅僅是轉瞬即逝的,也僅僅是想法。
她問不出口。
左胸口的傷口因為一番折騰,已經裂開,疼的她額頭直冒冷汗。
病號服沁出了斑駁的血跡。
喬心妍轉身想回病房,眼前一黑,暈倒在醫院門口。
……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早晨。
醫生罵道:“你是真不要命啊,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敢拔掉輸液管一個人跑出去,你的傷口撕裂,差點感染化膿!要不是暈倒在我們醫院門口,你這條命,難說!”
喬心妍扯唇,自嘲道:“就是因為在醫院門口纔敢暈倒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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