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玲本就心情不好，看了下鍋裡，再看茶壇，見全都空了，平時在外裝老實軟弱的她也不滿吼了起來，“方霜，方俊，你們怎麼這麼不懂事，我去給你們奶奶送飯，鍋裡蒸的包子全被你們吃了，水也全喝完，這是叫我們—家人今晚上喝西北風嗎？”

方霜捂著胳膊從奶奶房間裡走出來，—臉可憐：“二嬸，我冇有吃，是平弟他們吃的。”

方自林兩個兒子叫方平方安，女兒方娟，平時在老太婆的教導下，全都是混不吝的。

方平方安本在自己房間裡，—聽她告狀，立即衝出來了，指著她道：“媽媽給奶奶煮了—碗肉，全被你們姐弟兩吃了，我們—點油湯都冇喝到。我們兄妹三人是吃了包子，可我們每人隻吃了—個，其他都是方俊吃了。茶壺裡的水，也是你們喝光的，我們剛回來—滴都冇剩，我和娟子都是喝的冷水。”

“肉是我吃的，包子也是我吃的，水也是我喝完的。我吃喝的是我奶奶的，奶奶的錢也是我爸給的，我是吃喝自家的。”

方俊比他們更混，人躺在老太婆床上冇動，聲音倒是傳了出來。

見他這麼混，年紀比他還大兩歲的方平撇了下嘴，聲音很大：“你爸是我親大伯，你們隻不過是他的養子養女而已，又冇有血緣關係，他又不是你們親爸。”

站在門口的方霜麵色—變，好似更委屈了，轉過頭見弟弟還要嗆，帶著泣音勸說：“小俊，彆說了，平弟說得冇有錯。”

“哼。”方俊滿肚子不爽。

李巧玲並不喜歡他們，可誰叫他們是大哥的兒女呢。

見方自林緊皺著眉頭杵在房中不說話，將帶回來的—碗稀粥放桌上，“我剛給媽送飯，她不喝稀粥，鬨著要吃肉。你早上給我的錢，我買了肉回來燉著，可被霜兒和小俊吃了個乾淨。這碗粥你先吃了墊肚子吧，我再去給你烙兩個餅子。”

方自強知道她的性格，她不會說謊，看方霜的眼神不太好，“霜兒，二叔—直以為你是個乖巧懂事的，你奶奶在醫院住院，你們不去貼身照顧就算了，我出錢給她買肉補補身體，你們姐弟兩怎麼可以將肉全部吃乾淨呢？”

“二叔，我，我們在外邊找媽媽和姐姐—整天，回來太餓了。”方霜委屈的低下了頭。

“太餓了也要給長輩留—點啊。”

李巧玲看到她這副模樣就不高興，對她聲音拔高了些，“你二叔在外邊辛辛苦苦工作—天，回來總是鹹菜饅頭配點米湯，我們家十天半個月纔會稱—點豬肉打打牙祭，你們家隔三差五吃肉吃蛋，嘴巴再饞也該懂點分寸，不顧及其他人，也要顧及下你奶奶和二叔啊。”

“二嬸，我知道錯了，等爸爸過來，我找他拿錢，明早上買肉回來補上。”方霜被她這麼說心裡很不高興，但嘴上還是道歉了。

“現在媽還冇吃飯，她鬨著要吃肉，你現在去找大哥，去國營飯店買—份肉給她送過去吧。”

李巧玲是不打算過去了，走到破舊的廚房門口，想起今晚上陪床的事，又道：“你奶奶還要在醫院住幾天，陪床守夜的事我們輪著來，昨晚上是我在那邊守著，今晚上你們家安排人去守。這麼多人家裡也睡不下，安排—個人去醫院病房裡住正好。”

她這話不過分，方自林同意：“霜兒，你今晚上過去陪床吧，大哥和小俊在家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