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蘇蒹葭上半個身子,全都壓在沈鶴亭的雙腿上。

“嗯!”身下的男人一僵,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兩個人本就隻穿著單薄的寢衣,隔著一層柔軟的衣料,彼此的肌膚緊緊貼在一起。

炙熱如火,是他。

溫軟如玉,是她。

“對,對不起侯爺,我不是故意的。”蘇蒹葭從未與一個男子如此親近,她心跳如雷,渾身血液一股腦湧上那張桃花粉麵,她的臉是燙的,就連耳尖也跟燒起來一樣,濕漉漉的眸子滿是羞惱。

完了,完了……

侯爺該不會以為,她想要勾引他吧!

沈鶴亭耳邊傳來砰砰砰的聲音,一時分不清楚,是他心跳的聲音,還是她的心的亂了節奏。

隔著重重帷帳,漏進來一絲昏暗的光,氣氛曖昧至極,他墨眸深邃,望向趴在他膝上那人,隻見她鼻子撞得通紅,黑白分明的杏眼中洇著水汽,似萬千星辰跌墜其中,他喉結滾動,吐出兩個極沙啞的字,“無礙。”

語罷,他朝她伸出手來,想要扶她一把。

蘇蒹葭慌忙想要從沈鶴亭身上起來,怎料越慌越容易出錯,她一手撐在榻上,

等她發覺的時候,一道驚雷在她耳邊炸開,她整個人僵硬如石,傻呆呆看著沈鶴亭,如果,她說,她真不是故意的,他信嗎?

縱然有傷在身,可沈鶴亭到底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倒抽了一口涼氣,既好笑又好氣,嗓音暗啞,“你摸夠了嗎?還有你準備在我身上趴到什麼時候?”

“啊!”一時間蘇蒹葭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手腳並用從沈鶴亭身上逃離,像是一隻驚慌失措的鳥兒,縮在床榻最裡麵,背對著沈鶴亭,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可惜冇有地縫給她鑽,她隻能拉過一旁的錦被,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裡麵。

錦被裡傳出一道悶悶的聲音,“請侯爺恕罪,我,真是無心之過……”

屋裡氣氛彷彿凝固了一樣。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

蘇蒹葭鵪鶉一樣躲在錦被裡,她惴惴不安,莫非侯爺真生氣了不成?

沈鶴亭:“……”

他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

蘇蒹葭越想越慌,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她若想在沈家站穩腳,第一,必須保住沈鶴亭的性命,第二,得借他的勢,若是真惹惱了他,反倒不妙!

時間流逝的極為緩慢,也不知過了多久。

在蘇蒹葭以為沈鶴亭不會理她的時候,沈鶴亭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是準備把自己給悶死嗎?”

她這才把頭伸出來,隻背對著他,一眼都不敢看。

尷尬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流轉。

蘇蒹葭渾身都有些緊繃,直到背後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下來,確定沈鶴亭睡著後,她慢慢把身子放平,悄悄看了他一眼,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這一天,她經曆了含恨慘死,又詭異重生,還與沈追鬥了一場,疲憊一下子湧了上來。

她全然不知,待她睡著後。

身旁的男人悄無聲息睜開了眼,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

蘇蒹葭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沈鶴亭盯著她看了許久,蘇蒹葭整個人縮在床榻裡麵,兩個人之間空出來的地方,還能在容下一個人。

待他收回視線,剛合上眼準備休息的時候,一隻溫軟的小手突然橫了過來,壓在他的胸口。

他驀地睜開眼,就見蘇蒹葭不知何時湊了過來,那條楚河漢界消失殆儘不說,還緊緊挨著他,看著她睡得紅撲撲的臉,他小心翼翼準備移開她的手,怎料突然又是一條腿壓在他身上。

他一下子不敢動彈了。

就這個姿勢保持了一整晚。

翌日,天還未亮。

“啊……阿孃,阿衍,不,不要,我不要你們離開我……”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鶴亭本就冇有睡,他倏的睜開眼,隻見躺在他身旁的女子,似乎陷入某種可怕的夢魘中,她巴掌大的臉皺成一團,慘白到近乎透明,整個人跟剛從水來撈出來一樣,渾身都被汗給打濕了。

他想了想,抬手輕拍著她的背。

不料他的手才落在蘇蒹葭背上,她就睜開了眼,她雙眼空洞,黑的冇有一絲亮光。

沈鶴亭看著她,隻覺得心驚,這一刻她臉上什麼表情都冇有,好像活死人一般。

慢慢的她雙眼聚焦,眼神纔有了一絲亮光。

“你冇事吧?”他麵帶關切。

聽著他的聲音,蘇蒹葭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見自己整個人快要貼在沈鶴亭身上,她抿了抿唇,隻覺得有點臊得慌,立刻從榻上坐了起來,同時遠離沈鶴亭。

“對不起侯爺,我剛剛夢魘了,時間還早,你在多睡一會。”她起身下了床榻,灌了自己一杯涼茶,才平靜下來。

見她起身朝外走去,沈鶴亭才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她剛纔的模樣縈繞在他腦海中,久久不散,她嘴裡喊著阿孃,可是想家了?

蘇蒹葭朝外麵看了一眼,天馬上就要亮了,她唇畔冷意氾濫。

今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新婦過門第二日,可是要給家中長輩敬茶的。

前世,她所有的噩夢都是從今天開始的。

她既已脫胎換骨,今日理應給他們一個驚喜。

重回上錯花轎那天,我當場改嫁前夫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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