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清了清喉嚨,正要開口,二老爺率先一步說話:“父親,玨兒之前攬下籌集軍糧的差事,隻花了三日時間,便找齊十萬石糧食,誰知那奸商想要巴結您,越過玨兒將糧食賣給您。”
趙國公臉色沉下來。
二老爺毫無所覺,摸著自己的大肚子笑道:“您便將運送軍糧的差事交給玨兒去辦,他本來就在軍營裡當值,最合適不過了。”
“一個小小的糧商,他都搞不定,我如何放心將運糧的差事交給他?”趙國公反問一句。
二老爺臉上的笑容凝固。
趙玨雙手緊握成拳,神色陰鬱。
趙國公詢問趙頤:“你有何看法?”
“四叔去。”趙頤輕咳幾聲,瞧見四老爺將眉毛擰成一個疙瘩,勾唇笑道:“四叔是武將,曾經護送過糧草去往北境,冇人比他更合適。”
二老爺與趙玨下意識看向趙國公,見趙國公沉思的模樣,臉色瞬間鐵青。
趙玨忍無可忍,倏然站起來:“祖父,四叔尚有差事在身,又從北境回來不久,不妨讓他在京城多留幾日。孫兒自動請纓護送糧草去北境,若不能及時送到,我便主動辭官。”
“你之前便立了軍令狀,時間過了一半,你的糧草籌集了多少?”趙國公聲音蒼老,仍舊中氣十足:“北境數十萬將士等著糧草救命,你若不能及時送達,那便是幾十萬條人命,豈是你辭官便能擔負起的責任?”
趙玨緊緊咬著牙根,帶著豁出去的決心,想要再為自己爭取。
趙國公已經發話:“老四,你去送。”
四老爺黑眸銳利地看向始作俑者,隻見趙頤病歪歪地倚著椅背,唇角微微上挑著,燭光映照在他冷白的臉上,端的是一副清華無雙,浩然坦蕩。
四老爺的拳頭硬了,趙頤站在他麵前的話,一拳頭捶死他。
“知道了。”四老爺臭著臉說道:“飯就不吃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愁。
大夫人心口的那塊巨石卸下了,整個人都輕鬆了。
二老爺與二夫人一臉菜色,他們機關算儘,居然便宜了四房。
趙玨壓下心底肆虐的戾氣,冷著臉想走人。
“趙玨。”趙國公叫住他:“你年紀輕,心氣浮躁,還需要磨礪一番。我已經奏請皇上,任命你去五城兵馬司擔任副指揮使一職,明日便去上任。”
趙玨定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趙國公。
他原來是正五品武德將軍,降職為七品副指揮使。
趙玨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二房的小動作,表麵上被粉飾太平,不被追究了。
實則不然,現在貶了他的官職,便是在懲罰他們。
二夫人頓覺五雷轟頂,天都塌了下來似的,一張臉慘白。
她汲汲營營,為的是讓趙玨高升,承襲爵位,位極人臣。
為此她不惜掏空家底,花出去的那十二萬兩銀子贖回沈青檀的嫁妝,平息趙國公與老夫人的怒火。
可趙國公剝奪了趙玨護送軍糧的表功的機會也就罷了,居然還降了他的官職。
做小將軍在邊關告急便能統兵去增援,若是表現良好,可以升官封爵。而副指揮使就是掌管京城治安的,上頭還壓著一個正指揮使呢,能有什麼前途?
冇了,全冇了。
她搶嫁妝,嫁妝冇了,自己倒貼十幾萬兩銀子。
她要爵位,爵位冇到手,趙玨原本的官職也護不住。
二夫人眼前一黑,身子軟綿綿的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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