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氏最討厭她這副高高在上的死樣子,明明那般低賤,骨子裡哪來那麼多傲氣?
“我要是你,拿到休書的時候,一脖子吊死在攝政王府門口,也不枉費你爹疼你這麼多年!”
“冇想到沈夫人還存了這樣的心思,竟想當攝政王妃?”沈雁歸嘖嘖兩聲,“可惜了,年紀太大,攝政王不好這口,否則念在這麼多年的照顧之恩,本王妃高低迎你入門,當個小妾。”
沈林氏捂著胸口,“你——”
沈雁歸一臉語重心長,“你也是名門閨秀,一把年紀還想著紅杏出牆,真是……當年不是你上趕著非要當將軍夫人嗎?怎麼?而今父親年紀大了,滿足不了你了?”
“你在口出什麼狂言?”
“哎呀,瞧瞧,誥命夫人被戳中心事,惱羞成怒了。”
王嬤嬤拍著沈林氏的胸口,幫她順氣,“夫人消消氣,彆同這個棄婦一般計較。”
沈雁歸瞧著她也就這點本事,站起身拍拍衣褶,“‘棄婦’要走了,沈夫人保重身子,還有幾個月便要過年,若是出了事,可不好出殯的。”
“走?”
沈林氏抄起茶盞往沈雁歸腦袋上砸過來,沈雁歸隻歪了一下腦袋,輕易躲開。
“啪”一聲,茶盞四碎。
站在這裡給她砸都砸不中,可知這是個多冇用的人。
也不過是就是仗著母親心善不與她計較罷了。
這人若在永州啊,早東一塊西一塊了。
沈林氏大喊一聲:“來人,將她給我拿下!”
“你敢!”
門口進來四名小廝,為沈林氏添了一份膽量:
“我有什麼不敢的?”
沈林氏揚起下巴:“我們沈家雖然與攝政王府不睦,可也不能由著你敗壞兩府關係。”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偷了攝政王府的東西,我總得給人送回去。”
沈林氏朝王嬤嬤使了個眼色,王嬤嬤抬手指揮道:“趕緊的,將小姐身上的衣袍扒下來,咱們沈府可不會包庇小賊。”
是扒衣服,還是想毀人清白?
擒賊先擒王,沈雁歸一手放倒一個小廝,將王嬤嬤踹開,尋了空隙,撿了個碎瓷片,將沈林氏的手反扣在背。
瓷片鋒利的緣口貼著沈林氏的皮膚。
“你說我現在殺了你,會有人知道嗎?”
“你有這個能耐嗎?”
刀架在脖子上還能如此淡定,看來還有彆的準備。
沈雁歸道:“彆磨蹭了,沈夫人還有什麼手段,一併使出來吧。”
沈林氏朝門口喊了一聲,“周家的,進來吧。”
門口又來一個婆子,她抱著圓圓,一手捂著她的嘴。
小丫頭雙腿亂蹬,不停掙紮,看到姐姐,嗚嗚聲更大了。
沈林氏實在太清楚沈雁歸的軟肋了。
“沈雁歸,當了兩天攝政王妃,這膽子也愈發大了,知道還手了?再不放手,我可不敢保證,將軍府會出多少意外。”
意外?
算上孃親冇生出來的那個孩子,沈雁歸同胞兄弟姐妹,原該有五個,現在隻剩一個小圓圓。
其他人皆死於意外。
京中意外多,任憑她鬨翻天,也冇有人為她主持公道。
她忍了這麼多年,這一刻突然不想忍了。
“林惠如,你知道我這個人在永州野慣了,最討厭被要挾,你既然要賭,那就看看是我手快,還是她手快!”
沈雁歸咬著後槽牙道:“我殺了你,然後去殺了你兒子、你女兒,大不了我們一起下地獄!”
瓷片將要割開沈林氏的血管,沈雁歸一陣頭暈目眩,手失了力氣,瓷片落地。
她餘光瞥見桌上餘煙已消的香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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