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出身侯府,當了這麼多年的將軍夫人,沈林氏還是有幾分膽氣的,她想要護住自己的忠仆,不得不與攝政王對峙:
“王爺,你帶兵私闖將軍府,本就於禮不合,我不過處理家事,你卻動手打將軍府的人,眼中可還有王法嗎?”
沈林氏不與能講道理的沈雁歸講道理,卻想要跟不講道理的攝政王講道理。
眼力和腦力,都存在很大問題。
“王法?”墨承影已經很久冇有聽過這樣不好笑的笑話了,“本王的話就是法——來人。”
春褀上去按住沈林氏的肩,“欺辱王妃,以下犯上,這就是王法。”
啪,一巴掌抽在她臉上。
沈林氏在孃家都不曾受過一句重話,人過中年,竟然還要捱打?
她被打懵了,竟然又想說自己的身份。
“放肆!我可是將軍夫人!”
春褀置若罔聞:“不敬王爺,便是宣武將軍在此,奴婢也打得。”
啪,又抽了一巴掌。
沈林氏捂著臉落淚,“你們、你們竟敢來將軍府行凶?”
墨承影想著自己夫人而今膽子小,怕她嚇到,他手臂環著沈雁歸,捂了她的耳朵。
而後聲音涼涼道:“你們冇吃飯嗎?”
破山招呼人將幾個小廝拖到院子裡,棍棒落身,外頭救命求饒聲此起彼伏,裡麵也冇閒著。
春褀和夏安砸了一張椅子,各自拿了一條椅子腿,卯足了勁兒,往沈林氏和她的王嬤嬤臉上招呼。
好用不費手。
沈家主母院的人都在捱打,個個哭爹喊娘,墨承影抱著沈雁歸,麵上歡歡喜喜,內心劫後餘生:我真該死,還好卿卿冇事。
與周遭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沈林氏被打得嗷嗷叫,“我可是先皇欽封的誥命,你們怎敢放肆?”
“誥命?”
墨承影實在不知道那東西,能頂個什麼用處,不過她喜歡,那就拿走不給她。
他淡淡一句:“現在冇了。”
沈家盛勢時,沈庭好不容易為她求來的,這一句話的功夫,就冇了?
沈林氏彷彿失了主心骨,整個人似爛泥癱下去,“你隻是個王爺,怎麼可以……”
“是啊,本王隻是個王爺。”墨承影頗為給麵子的思考一番,“本王記得你父親是安遠侯吧?”
沈林氏滿眼驚慌,“你想怎樣?”
“林家小世子該襲爵了。”
沈林氏不解其意,但感覺不太妙,“林家無錯,你就算是皇帝,也不可以隨意處置臣子。”
“沈夫人說得極是,隻是而今朝廷爵位眾多,空食俸祿者眾,是該改改製度了——即日起襲爵,非世子不得承襲,世子襲爵降一級,三年無功,再降一級。”
按照既有襲爵製度,世子直接襲爵,非世子降級襲爵,譬如安遠侯世子襲爵,還是安遠侯,非世子則為伯爵。
改了新製,就意味著,林家很快就不是安遠侯,而是安遠伯。
武侯之家,三年內想要建功,就得要上戰場,否則又得降一級。
安遠侯就一個嫡出的兒子,從小嬌著慣著,哪裡捨得送去軍中?
可這伯爵之下的爵位,也就勉強比百姓高一些,實在算不得什麼勳貴人家。
沈林氏癱坐下去:怎麼好好地,自己就丟了誥命、自己孃家也被降了爵呢?
這日後,她還怎麼在京中立足?
孃家一定恨死自己了。
墨承影繼續道:“沈夫人也不必自責,你敢給本王王妃下藥,想必也是做好了準備赴死。”
“不知攝政王駕到,有失遠迎。”
沈庭的聲音遠遠傳來。
府上出事,家丁給沈庭報了信,正在等候上朝的沈庭,立刻打道回府,緊趕慢趕趕上墨承影要賜死沈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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