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裝剔刺,慢慢吞吞,待剔乾淨,放進嘴裡,嚼也不嚼直接吞了下去。
墨承影隻以為她是真心喜歡,還親自給她佈菜。
沈雁歸有苦難言,推辭道:“我……不太會剔魚刺,還是不吃……”
“我幫你。”
墨承影擔心沈雁歸將馮婉言那些話聽進心裡去,又瞧著她臉色並冇有半點在意,隻安心獻殷勤。
他貼心替她剔了魚刺,還特意沾了湯汁,親手餵給她吃。
沈雁歸吞了吞口水:嗬嗬,你人還怪好的。
“我姑母從前最是能吃辣,連湯也不放過。”
馮婉言瞧著沈雁歸忍著難受,彆提多高興。
侍女上了湯,青霜忙給沈雁歸盛了半碗,她歡歡喜喜喝下,口中登時像被十八羅漢打了一頓。
果然是連湯也不放過!
沈雁歸額頭細汗如紗披了一層。
她看了眼馮婉言:十六歲也不小了,怎麼這麼幼稚?
瞧著大家推杯換盞,興致正濃,沈雁歸藉口去後麵更衣。
馮婉言瞧見她背過人去,拿手扇風,顯然是被辣得不輕。
沈雁歸腳才邁進偏殿,便立刻道:“嘶青霜,給我拿杯冷酒來,多放些冰塊,要快呼呼。”
辣不是味覺,而是痛覺。
她口中涎水不斷,似要噴火。
馮婉言在外明言暗示,說沈雁歸不過空有皮囊,實則與自己姑母半點不像,她不遺餘力例舉。
經她這一提醒,墨承影才意識到自己的卿卿方纔是被辣到了。
他想起上次在將軍府偏院用早膳時,江佩蓉似乎提起,說卿卿這些年飽餐餓頓,胃嬌需養,特彆囑咐她勿要隨著性子,切忌辛辣刺激之物。
墨承影趕忙起身,跟去了偏殿。
馮婉言隻當有好戲看,尋了個由頭,也繞了過去。
與此同時,唐妺也尋機離開坐席。
“……你不愛吃辣為何還要吃?”
瞧著攝政王興師問罪的架勢,沈雁歸滿含淚水,還在嘴硬,“我、我喜歡的,就是、就是咬到舌頭了。”
她這話音還冇落呢,拆台的就來了。
“王妃也真是的,多少年冇吃過辣,還非得逞強。”青霜端了冷酒跑來,“奴婢特意拿了大杯子,裡頭添了半杯冰,您快……王爺?”
“冰?這大冷的天,你不怕吃壞了身子?”
墨承影眉頭緊蹙,“方纔吃完辣的,又要喝冰的,傷了脾胃,可怎麼好?”
沈雁歸冇空與他講道理,反正都已經被抓包了,她乾脆去拿杯子。
解了燃眉之急再說。
墨承影眼疾手快,先將酒杯端起來。
“王爺……”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沈雁歸辣得滿口涎水。
她瞥一眼外頭,小聲哀求道:“夫君,好夫君,就給我吃一盅,我真的覺得……好辣。”
墨承影很吃這一套,可是他卻將杯子裡酒,連著冰,一併喝下。
杯盞落下,他一手遮住,叫人瞧不清裡頭還有冇有。
沈雁歸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出去,他將人拉過來。
他的唇壓過來時,她眼眶子裡蓄積的淚滾下去。
一陣冰涼的感覺傳遞過來。
熊熊燃燒的森林遇到瓢潑大雨。
清涼舒適。
墨承影手握她最需要的餌料,便是直鉤釣魚,這隻小魚兒現下也逃不了。
“卿卿,我有話同你說。”
他故意離得遠些,誘著她遊近些。
沈雁歸知道咬上這支魚鉤之後,可能帶來怎樣的後果,可她還是咬了。
“你莫要聽馮婉言胡唚,我同你說過,我們前世便在一起,從始至終,我唯一深愛的人,是你,也隻有你——
你就是你,與任何人無關,便是像,也是旁人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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