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獄卒依舊按人頭在牢門口的破碗裡舀米湯,到宋玉珠這邊時,偷偷放到隱蔽處一個雞腿。胖獄卒也會趁人不注意,偷偷給用過刑的宋父灌幾口米湯,然後假裝不屑的對宋父大罵特罵。
這次正當胖獄卒罵的正起勁,不知什麼時候牢頭就站在不遠處。當胖獄卒發現的時候,瞬間整個後背的衣服都濕了。
“混賬,怎麼能如此侮辱宋大人”牢頭假仁假義的指責胖獄卒,眼睛卻如同粘在了宋玉珠身上,**的目光讓人作嘔。
“小的知罪”胖獄卒連忙告罪,配合牢頭做戲。
“人呢?牢頭死哪裡去了?”一位年輕的公公捧著聖旨,身後跟著曾經送宋父回來的官差。
“小的在,小的在”牢頭一聽聲音,連滾帶爬好不狼狽的往公公前麵跑,連帶著旁邊兩位獄卒都有些慌張。
“宋大人在哪裡?”公公翹著蘭花指問牢頭。
“在,在後麵”牢頭一邊回答一邊扶扶帽子。
“還不帶路”公公白了牢頭一眼,暗道一聲蠢貨!
“是,是”牢頭連忙引著公公到了宋父牢房門口。
“宋章聽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戶部侍郎宋章,私藏百萬白銀證據確鑿,念其未動分文,在位期間勤政為民,特免其死罪,流放三千裡,其妻一同流放,其餘子女家奴充入罪奴院可贖。”公公宣完旨,道了一聲恭喜,將聖旨放到了宋父手裡。
“謝陛下”宋父握著聖旨,心裡暗念:命總算保住了!
“陛下另外讓奴纔給宋大人帶話:愛卿,一路保重啊!”公公模仿著聖上的語氣說與宋章。
宋章麵對酷刑和聖旨都未曾動容,卻在聽見聖上的帶話,痛哭失聲。聖上是知道他的,知道他是冤枉的,足矣!足矣!
宋母聽見聖上的帶話和宋父的痛苦也不禁垂淚。十年寒窗,十年清廉,終得眷顧,不然無論怎麼說,百萬兩白銀,難逃一死!隻是可憐女兒——
“宋小姐和嬤嬤跟我們走吧”公公示意獄卒開門。
“多謝貴人,請容我拜彆父母”宋玉珠朝公公行了大禮。然後麵向父母重重磕了三個頭。
“今日一彆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望父母珍重,不管多艱難,活著,纔有希望重逢!”宋玉珠眼中噙著淚,雖然知道短暫的離彆是為了更好的重逢,可是看著憔悴的雙親,心裡還是一陣抽疼,隻能祈禱六九舅舅和弟弟一切順利!
“玉珠,是父親對不起你!”宋父看著自己的嬌嬌女兒,千言萬語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望貴人能對小女佛照一二,千萬彆送去那種地方,為奴為婢皆可。求求貴人了,我夫妻二人感激不儘。”宋母握著宋玉珠的雙手,哀求外邊的公公和官差。
“老爺,太太,老奴一定會看顧好小姐的。”劉嬤嬤用手幫宋母擦了擦眼淚,偷偷給宋母打暗語,告訴宋母自己藏了錢。
“嗬”牢頭看著劉嬤嬤自告奮勇的樣子忍不住嘲笑,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了,還妄圖護著宋玉珠,就是不知道罪奴院會將宋玉珠定價多少?不然悄悄弄到自己的小院裡——不知道有多快活!想著想著,牢頭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彆耽誤了,咱家還要回宮覆命呢”公公哪裡敢應承,雖說聖上優待宋家免了死罪,看似允許起複,但是何時才能起複?再說宋家玉珠生的明豔,稱之為如花似玉也不為過,罪奴院向來不看僧麵佛麵,隻講錢!
“玉珠——”
“奶孃——”
宋母不願意鬆手,死死拉著兩人,宋玉珠在宋母耳邊耳語了幾句,掰開了宋母的手,跟官差離開了!劉嬤嬤趁著宋母片刻失神,也學著宋玉珠的樣子,忍著淚慌張的去追宋玉珠!
方府角門,一個小斯匆匆進去,又匆匆的出來,隻是出來的時候胸口鼓鼓囊囊的。
“小姐,確定要這麼做?”一身青衣的冬至滿眼的不認同。
“好冬至,我就是氣不過,明明我纔是玉錦的青梅竹馬,且沈叔叔又早已許婚,你看看現在外邊都是怎麼說的,都在講,是我奪了她的婚事”方子怡遇事總愛跟貼身侍女冬至商量,有時候也會讓冬至幫忙拿主意。
“如今沈家已經與我們方家下了聘,您萬不能在這期間多生事端,不然行錯一步,必是後悔莫及。也罷,奴婢親自盯著這件事,按照您之前講的,成婚之前不能亂動宋氏。”冬至最終不願意惹小姐不開心,還是順了小姐的意。
“我原本打算將她賣到揚州,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方子怡嘟著嘴,似乎對冬至不完全認同自己的決定有些不滿。
“小姐,宋氏如今已為奴籍,隻要能將她買回來,不急於一時。”冬至一邊耐心的勸著,一邊喚小丫鬟交代今天的事情,然後對著剛進屋的另外一個貼身侍女遞了個眼神,自己帶了婆子就悄悄的從角門出去了。
罪奴院
“好哥哥,弟弟好不容易纔在主家得了些臉麵,正因認識哥哥,才自告奮勇的來贖人,哥哥萬不能讓弟弟空手而歸啊”講話的正是方府出來的小斯,他不是彆人,正是冬至的親哥哥冬青。他央求的不是彆人,而是罪奴院管事的幺兒,姓蔡,單名一個滿字,外人都稱他為毛哥。
“小冬青,你就用嘴求你毛哥辦事?”蔡滿讓丫鬟給冬青上茶。
“哪能啊,哥哥您看——”冬青將懷裡,袖裡,靴子裡所有的銀子都掏了出來,放在了離蔡滿不遠的桌子上。
蔡滿看著這個傻子將身上掏的乾乾淨淨,站起身,走到了放銀子的桌子前,拿著摺扇點了點銀子和銀票,一千五百二十兩,拿著扇子敲了敲冬青的頭。冬青傻笑了兩聲!
“自己的私房也貼進去了?”蔡滿將錢收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冬青一眼,這傻子,倒是實誠。
“哥哥明鑒,頭一次給主子辦事,貼的不多,不妨事,不妨事。”冬青得了冬至的叮囑,必要把事情辦成,不能讓妹妹吃掛落!
“你等著,哥哥我去給你問問”蔡滿倒是願意賣個人情給冬青,多交朋友,不一定什麼時候就用到了,尤其像冬青這種人,一旦施恩,用的時候,絕對不成問題。
“謝謝哥哥,謝謝哥哥”冬青目送蔡滿離開,心落定了一些。他明白,錢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要看蔡滿是否願意賣個人情,若是不願,金山銀山也白搭。畢竟罪奴院的後台可是皇帝!
罪奴院正廳
蔡滿一進來,便看見父親蔡仲愷正在與幾位官差交接,旁邊站了不少丫鬟小斯,他們中間是位麵目憔悴卻難掩姿色的少女,估計就是這位了。
“父親,家中急事!”這是父子之間的暗語。
此話一出,蔡仲愷連忙讓下人上茶,自己與官差行了一禮,匆匆帶著蔡滿到了偏廳。
“什麼事?”蔡仲愷知道兒子一向很少用暗語,尤其是官差還在,最是忌諱。
“諾——”蔡滿將一千五百兩給了蔡仲愷。
“誰要誰?”蔡仲愷邊點錢邊問。
“方家小姐要宋玉珠”蔡滿自是知道冬青是誰的人。
“這價格會不會有點少?畢竟宋玉珠的姿色還是比較搶手的”蔡仲愷擔心賬麵上不好交代。
“宋家那樣的罪,隻是流放三千裡,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聖上施恩,我們何不賣方家一個人情,賬按實際情況記錄,聖上那邊不會多說什麼的!”蔡滿朝說完就向蔡仲愷伸了伸手。
蔡仲愷不情願的從懷裡掏出宋玉珠的身契,蔡滿假裝冇有發現蔡仲愷的情緒,拿了身契就去找冬青,完全冇發現蔡仲愷在後麵小聲的罵他敗家子。
蔡滿和冬青去帶宋玉珠,宋玉珠執意要帶著劉嬤嬤,不然不走!她需要一個心腹,劉嬤嬤是不二之選。
不一會,冬青耷拉著腦袋帶著宋玉珠和劉嬤嬤從罪奴院後門上了馬車,兜兜轉轉到了城西的一座小院。
“小姐,這是——”劉嬤嬤剛開口就被冬青白了一眼。
“嬤嬤,以後叫我玉珠就行,如今冇有宋小姐。”宋玉珠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前世她入沈府前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對這裡一清二楚。
“你們好生在這裡待著,平日冇事不要出門。主家若有吩咐,自會上門傳達。這是這裡的粗使婆子李婆婆,你們日常相互擔待。”冬青說完話就駕著馬車回方府覆命了。
“李婆婆有禮了”宋玉珠向李婆婆行了半禮。
“姑娘,使不得,使不得”李婆婆忙的避開,天仙一樣的姑娘,老婆子受不得禮。
“老姐姐,麻煩你帶我到廚房,我給姑娘燒水,讓她清理一番”劉嬤嬤挽著李婆婆的手,兩人有說有笑的。
宋玉珠簡單的用了飯,躺在浴桶裡,身體說不出的輕鬆,按照前世時間算算,沈懷先,你可是快該出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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