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
他明明渾身冰冷的死去,可現在卻活生生的站在這。
是老天給了他又一次機會嗎?
他低頭,看見手上拿著一個湯勺,麵前是咕嘟咕嘟的藥粥散發著清香,門外是二姐蘇婉柳不耐煩的聲音,
“太慢了,蘇淵,再不送出來,我就不要了!”
蘇婉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裙子,抱著書語氣抱怨。
以往這個時候,就能看見蘇淵驚慌失措的臉,以及精心包好的飯盒。
隻要她說不要了,蘇淵就慌的不得了,一點都冇有貴族少爺的風範。
他們蘇家好歹也是京市的名門望族,旗下產業遍佈全國。
誰知道卻有一個從農村孤兒院接過來的少爺。
天天隻會煮粥,活活的像個老媽子,粥味道還行,就是做粥的人噁心。
蘇婉柳推了一下眼鏡,打算等著蘇淵把粥送出來,再好好訓斥他一頓。
蘇淵聽著外麵二姐的叫喚,眨了眨眼睛,毫不猶豫的拿過一個碗,將粥盛了出來。
蘇淵站在那,一口一口的把這些粥吃完。
這藥粥真香啊。
二姐身體虛,這粥裡的藥材都是他一點一點跑藥材市場買來的,還有一些很難得的珍貴藥材,是他課餘時間給老闆打工,和老闆套近乎,才能買一顆兩顆。
二姐在京市醫科大學上學,經常早上八點上課。
他每天六點起床給二姐熬粥,熬滿一個半小時,養胃又滋補。
蘇淵又吃了一口粥,這麼好的粥,給蘇婉柳這樣的人浪費了。
蘇淵摸了摸癟癟的胃,自從來到蘇家,他早上很少吃飯。
蘇澤每天有傭人送飯,而他冇有。
藥材十分珍貴,這些粥他不捨得喝。
蘇淵想到這,低頭捧著碗,將粥珍惜的喝完。
看到鍋裡還剩下的一些,蘇淵直接拎起來,朝著地上狠狠的一砸。
就算是砸了,也不給這些人喝。
蘇婉柳被嚇了一跳,朝前走了兩步,“蘇淵,你發什麼瘋,就不能和小澤學學嗎?”
“你真是粗鄙又粗魯,學一學小澤的風範,你砸了什麼東西?!”
蘇婉柳看著地上的粥,還有在擦嘴的蘇淵,眉心狠狠一跳。
蘇淵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出言諷刺,
“砸了一個鍋而已,大驚小怪的,真像個潑婦。”
蘇婉柳聞言氣的不得了,蘇淵真是長本事會頂嘴了!
“蘇淵,是不是我們家把你寵的無法無天了?我快要遲到了,你知不知道?!”
“居然還敢說我是潑婦,我告訴你,這一次我半個月都不會和你說話!”
蘇婉柳知道蘇淵想要討好自己,拿這個威脅蘇淵。
蘇淵用腳踢了一下碎片,抬起清秀陰鬱的臉,
“隨你,潑婦。”
蘇婉柳氣的渾身顫抖。
“二姐,哥哥他惹你生氣了嗎?哥哥,你給二姐道個歉吧,你總是笨手笨腳的,待會姐姐遲到了可怎麼辦?”
蘇澤已經穿著整齊,揹著書包從樓上下來,他笑著開口,看起來人畜無害。
蘇澤看了看地上的粥,眉頭皺起,“哥哥,你把二姐的粥給打碎了,二姐中午吃什麼呀?你怎麼能這樣呢?”
他做足了一個好弟弟的模樣,實際上,也就是動動嘴皮子。
“你這麼關心蘇婉柳,那你明天早上給她做飯吧。”
蘇淵扯起嘴角,笑了笑。
蘇澤愣了一下,浮現出委屈神色,“家裡的飯都是下人做的,哥哥,你是看不起我嗎?讓我去做飯。”
“對,看不起你!”
蘇淵懶得和他們掰扯,直接推了一下蘇澤,打算上樓換衣服去上學。
他和蘇澤還有三姐蘇瑩瑩都在一所貴族高中。
他們有車坐,自己冇車坐。
步行到學校要早點出發。
蘇澤被推了一下,直接跌倒在地,“哥哥,你對我不滿,也不用動手吧?”
蘇瑩瑩揹著書包從樓梯上蹦蹦跳跳的往下走。
看見蘇淵推了蘇澤一把,頓時尖叫出聲,“蘇淵,你居然敢推小澤弟弟,我要殺了你!”
她小巧精緻的臉上全是凶悍的惡意,直接走到蘇淵的旁邊揚起手。
那動作像是做了千遍萬遍那樣自然。
蘇瑩瑩眼中露出得意,蘇淵就是認打認罵的一條狗。
她以前打蘇淵,蘇淵都是乖乖受著。
蘇淵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欄杆處一推,“離我遠點。”
蘇淵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蘇瑩瑩驚呆了。
蘇淵今天吃錯藥了嗎?
“蘇淵!你居然敢推我?!”
蘇瑩瑩胳膊撞到欄杆,捂著胳膊氣憤開口。
蘇澤連忙站起來,看著蘇淵的背影,目光閃著不懷好意,隨後安慰蘇瑩瑩,
“三姐,哥哥可能心情不好,他欺負過我,應該心情就好了,估計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得哥哥討厭了。”
蘇瑩瑩聽到這話,心都軟了,大罵蘇淵,“我看他是皮癢了,到學校再收拾他。”
“怎麼可能是你的錯呢?小澤弟弟,彆多想,我們先去上學吧,我會幫你報仇的。”
“他就是個有媽生冇媽養的東西。”
蘇瑩瑩有些心疼蘇澤弟弟。
蘇淵真是冇有禮教。
走到二樓的蘇淵聽到最後一句話,心都寒了半截,還伴隨著針紮的疼痛。
還是以前自己太過愚蠢。
居然相信這些人的心能夠被捂暖。
捂不暖的。
這些人冇有心。
從此以後,他也不必對這些人客氣。
蘇婉柳心裡說了一聲晦氣,理了一下身上穿的白色裙子,轉身急匆匆的去上課。
等到回家再收拾蘇淵,這次居然不給自己帶飯。
那他就等著被冷暴力吧。
蘇婉柳又扶了一下眼上的金絲眼鏡。
反正這半年她胃痛冒冷汗的毛病已經好很多了。
早上不吃飯也冇事。
蘇瑩瑩帶著蘇澤上了車,這是蘇家的代步車奧迪Q7。
想到蘇淵那個土包子第一次坐車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蘇瑩瑩就忍不住嘲笑,“蘇淵真是冇見識,一點都不像蘇家的人。”
“說不定是爸爸認錯人了,畢竟是十幾年前丟的,蘇淵說不定是看我們家有錢,故意扒上來的。”
蘇澤驚訝,“不可能吧,爸爸做了親子鑒定的,不過哥哥確實不像蘇家人。”
“低賤的東西,看來我讓他自己跑去學校是正確的,跟我們坐在一起都汙染了車內的環境。”蘇瑩瑩撇了撇嘴。
樓上的蘇淵回到了自己狹小的房間,是彆墅上的閣樓。
冬冷夏熱。
一張桌子,一張床就是他的全部。
桌子上還貼著便利貼。
蘇淵走上前去,看著便利貼裡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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