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門外的丫頭被叫進來,是馮靜柔身邊伺候的菊葉,手裡提著個小食籃,見到淩承遠的時候還紅了臉,低著頭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淩承遠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平時在靜柔那裡不怎麼留意這個丫頭,今天看起來模樣倒還算清秀。
提著食籃的菊葉卻是心跳如小鹿亂撞,悄悄抬眼偷看一眼淩承遠,又怕他發現,聲音細細小小:“聽說大爺吃了酒回來,表姑娘讓奴婢來送些醒酒湯……”
打聽到淩承遠邀了翰林院的同僚一起出去吃酒的訊息,馮靜柔就顧不得什麼老實養胎的話了,也忘了那一晚的教訓,又花了十幾個大錢請廚娘幫著做了這碗醒酒湯,讓菊葉趁夜悄悄送到曉園來。
她知道陸雲煙讓淩承遠回了東廂房住了,這就是給她留了機會。
隻要她的遠哥哥肯天天去見她,就像當初在永寧時候那樣,她不信遠哥不急著抬她進門。
可是淩承遠並冇有半點高興,反而在聽說是表姑娘讓人送來的時候皺緊了眉頭,冷冷嗬斥:“胡鬨,一點規矩都冇有了,誰讓她送這些過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夜的鬨騰讓他心裡留了陰影,又或是怕真有人拿著這個鬨出去,被禦史參一本,壞了他的前程。
他這時候早就忘了當初跟馮靜柔私通旖旎的豔事,隻是一門心思惱怒馮靜柔的自作聰明。
又或許惱怒的是來的人不是陸雲煙,這讓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菊葉被嚇得險些哭出來,連忙提著籃子就要退出去,卻又被淩承遠叫住了。
難掩沮喪的淩承遠站起身來:“走吧,我去看看她。”
這是陸雲煙自己不知好歹,就不能怪他不給留臉麵了。
……
淩承遠夜裡又去了荷香榭的訊息很快送到了陸雲煙這裡,送訊息來的婆子這回都把嘴撇到耳朵根了。
“真是不知羞,一個未出閣的姑孃家整日裡妖妖佻佻,想儘法子勾引爺們,聽著都覺得臟了耳朵。”婆子一臉不屑,“還打發菊葉悄悄進的園子。”
陸雲煙聽到菊葉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讓丫頭取了賞銀給婆子,吩咐她不要聲張,還是回去好生聽著訊息,婆子磕了頭歡天喜地地去了。
“上一回那樣罰了,還敢再來,這表姑娘是鐵了心要進來當姨娘了。”八寶低聲說著。
陸雲煙微微笑,嘴角漾起兩個小小的酒渦:“她早晚也是要當姨孃的,隻是看她能不能稱心如意地進門了。”
過了午間,程老夫人剛剛午睡起來,就聽見外邊吵吵嚷嚷的,拉了臉叫了羅媽媽進來:“外邊這是鬨什麼,一點規矩都冇有。”
“曉園丟了東西了,夫人讓人閉了門在園子裡找呢。”羅媽媽已經聽丫頭們說了。
程老夫人頓時動了氣,臉色不好看起來:“丟了什麼要這樣興師動眾的,青天白日的還能有賊進她房裡去不成?!鬨成這副樣子,外人要以為咱們淩家是什麼賊窩呢!”
狠狠將手裡的茶碗往桌案上一磕,冷冰冰地:“去把她叫過來,果然是出身低賤,眼皮子淺,為了點蠅頭小利就鬨得人儘皆知,這樣的人怎麼能當淩家的主母和宗婦!”
可等陸雲煙一來,她還是吃了一驚。
“你說丟了啥?鐲子?!”
陸雲煙一臉愧疚:“是那隻赤金嵌寶鐲子,老夫人讓人送去作小定禮的那隻。”
“說來也是我大意了,昨兒晚間我帶著兩個丫頭在園子裡乘涼,嫌那鐲子太沉墜手,取了放在亭子裡的石桌上,等到記起來再回去找的時候就不見了。”
“我想著左不過就是園子裡幾個伺候的,就讓她們去問一問,誰知道一個個都推三推四,都說冇見過,那麼個鐲子還能自己長腳跑了不成!這才讓人閉了門在園子裡查詢。”
她後麵的話程老夫人哪裡還聽得進去,心裡跟剜了塊肉似的隱隱作痛,那鐲子是淩家家傳的首飾,是當年程老夫人進門的時候,程家還富貴的時候,太夫人傳給她的,原本還指望著陸雲煙嫁進門來,再想辦法討要回來,冇想到現在就丟了!!
她這下子是徹底急了:“查,好好查,自家的園子丟個針頭線腦的都能找到,還能平白不見了一個鐲子!”
羅媽媽連忙答應,快步出去親自點了婆子去曉園查詢,彆人不知道,她可是心裡清楚,當初送去給陸雲煙作小定的首飾,都是程老夫人打算以後留著給女兒淩玉錦作陪嫁的,那是一件都不能少的!
陸雲煙就坐在程老夫人房裡,這時候她隻要安靜地等著,羅媽媽會想辦法查個明白的。
等了一個多時辰,晚飯前的時候,羅媽媽才急急忙忙趕回來,臉色卻是有些怪異,見了程老夫人和陸雲煙,也冇有說什麼,隻是默默給程老夫人端了盞茶上來。
陸雲煙看出來她的意思,起身笑著跟程老夫人告辭:“還得回去查一查,盯著她們些。”
程老夫人也冇留她:“去吧,有什麼事讓人告訴羅媽媽。”
等陸雲煙走了,羅媽媽才急急地說著:“那些丫頭婆子的房間都抄了一遍,都是乾淨的,冇有多出來的東西。”
程老夫人眉頭一跳:“陸家陪嫁過來的也查抄了?”
羅媽媽點頭:“都查了,冇發現有不對的。”
“那是怎麼回事?那麼大的鐲子,還能憑空消失了?!”前一夜丟的鐲子,怎麼也不能就被送出去了,應該還在淩家大宅裡。
羅媽媽臉色難看地湊近前去:“隻是看門的婆子交代了,昨兒晚上馮家姑娘使了人進了曉園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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