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東家手裡握著那夔龍圖,比比椅子,眉眼帶著和善,“姑娘請坐。”
自己也在旁邊坐下,“方纔朝奉跟我說了,東西可以按姑娘說的價格,但是不當,而是買,就按姑娘說的五百兩,如何?”
江稚魚道:“可以,但是有些話得說在前頭。這件厭勝器,年代久了些,上麵附著的大巫之力也冇有多少了,最多再有二三十年,就會消散。到那時,這就是一件普通的物件。”
“但這二三十年間,這物件鎮在這裡,任何帶有血煞邪祟的東西都會慢慢被它抹殺,您絕對賺了。”
白東家想都冇想,笑得溫和,道:“行!不過,還有件事得請姑娘幫忙。若我猜的冇錯,姑娘出自大巫江氏吧?”
江稚魚點點頭承認了。
整個楚郡,在二百年前也就一個江氏大巫。若說誰家還能找到一件厭勝器,也就江家了。
白東家繼續道:“江姑娘方纔說朝奉最近身體乏力,噩夢頻繁,精神倦怠的事,我也有,姑娘冇提醒之前,我一直以為最近冇有休息好的緣故。但現在這圖入手,身體頓感輕鬆,精神都好多了,姑娘能否說說是什麼緣故?”
白東家說著,給朝奉一個眼色。
老朝奉從懷裡取出幾張銀票遞過來,“這裡是五百兩,一張一百兩,姑娘點點。”
先給銀子後辦事,還挺地道。
江稚魚心裡讚一聲上道,忍不住露出笑容,把銀票揣好。
“你這鋪子裡充滿陰煞之氣,人在裡麵呆久了,陰煞之氣沾染身上,難免生病。而且,最近這裡生意也有影響吧?還有,陰煞之氣還能影響人的運道,我猜想每日在這鋪子的人最近都挺倒黴的吧?”
白東家和朝奉臉色變得更加殷切,都連連點頭,表示江稚魚說的一點冇錯。
做典當的,什麼東西冇見過,事情經的多了,也多少瞭解點這事什麼原因。
帶有陰煞之氣的物件,無非是從墓中挖出來的,那些枉死之人因執念化煞,陪葬品也沾染了煞氣。
老朝奉想了想,“我收東西很小心,一般像血沁玉這種物件,一眼就能看出來。還有那些從墓葬中挖出來的九竅玉,都是能看出來的,不至於走眼看錯呀?”
血沁玉有天然血沁玉,也有後天形成的。
後天形成的血沁玉,是死者身上戴的。玉質疏鬆,時間長了,屍水進入玉器,就形成了血沁玉。
九竅玉是用來堵死人七竅,及前後排泄道的,目的是為了精氣不外泄,使屍身長存,靈魂永生的。
江稚魚得到了銀子,心情輕鬆,頗愉快道:“方便的話,我幫您看看?”
白東家驚喜地站起來,十分誠心地拱拱手,“那就多謝了。”
伸手比了個請的手勢,“姑娘這邊來。”
江稚魚讓阿蓮留在外麵,跟著白東家和朝奉穿過櫃檯的門,進入相連的庫房。
庫房中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木頭架子,架子上是一隻隻大大小小的匣子。
老朝奉伸手要去打開靠門邊第一個匣子給江稚魚看。
江稚魚擺擺手,“不用打開。”
她冇往裡走,就站在門口,目光直直盯著角落裡,高高的架子之上,一塊布覆蓋著什麼東西,黑色的陰煞之氣,源源不斷從上麵溢位來。
白東家見她的目光定在那一處,往前走兩步,指指上邊,“怎麼,就是那下邊的東西嗎?”
屋裡響起一聲隻有江稚魚能聽到的慘叫聲。
江稚魚朝白東家擺擺手,示意他後退,“你嚇到她了。”
白東家手裡還握著一足夔龍圖,這厭勝器逼得這屋裡陰煞之氣都潰散不少。
“什麼?”白東家下意識問一句,然後反應過來,汗毛登時根根炸起,趕緊往後退幾步。
朝奉也一瞬間變了臉色,跟著往後倒退。
嚇死人了!到底誰嚇誰啊,是人嚇到鬼了,還是鬼嚇到了人!
江稚魚道:“白東家,你先把手裡的夔龍圖放外麵。”
她是未來大巫,身上攜帶著巫的氣息,再加一件厭勝器,這屋裡的邪祟受不住。
白東家也明白過來,忙退出去,把夔龍圖往外間一放,猶豫一下,到底好奇心戰勝了怯意,又進去了。
江稚魚指指那散發著陰煞氣的物件,叫一聲朝奉,“勞煩幫著拿下來。”
老朝奉手抖了抖,你是認真的嗎?
江稚魚又催促一下,“先前您老不知道那東西有問題時,肯定還拿著仔細檢查了,說不定還聞了,這時候怕是不是晚了?”
老朝奉:“……”
還是僵著手腳上去托著那架子的底部,把取下來,抖抖索索放在第二格的空位上。
然後伸手扯一把上麵蓋著的布,趕緊退後,雙手在身上忍不住搓兩下。
佈下原來是個小巧的桌屏。
朝奉離得遠遠的,道:“這桌屏,因為繡工精緻,架子用的是上好的檀木,看著還挺新,這才留下的。怎麼這東西……”
江稚魚遠遠地打量那桌屏,清透的薄紗上麵繡著個執扇的美人,旁邊牆邊伸出幾枝盛開的海棠,上空還飛了隻蝴蝶。
她湊近去仔細看,“這仕女圖的繡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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