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呼喊聲,蘇三娘連忙帶著幾個雜役衝了進來,看到倒地不起,滿臉是血的周驥,頓時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朱英一副無辜的表情:“小侯爺不小心撞到牆上,結果就把自己撞成這樣了,不信你問我們大小姐?”
蘇三娘看了看李婉兒,李婉兒連忙點頭。
“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快把小侯爺抬走,蘇三娘一臉愁苦:“我的天呢,可不能在這出事了!”
幾名雜役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就要抬人。
口吐血沫的周驥,含糊不清道:“你,,,給老子,,,等著!”
“等著,等著!”朱英笑道:“小侯爺回去好好養傷,好了再來,到時候還是小的伺候您哈!”
周驥被抬走後,老鴇將朱英叫了出去,瞪著眼低聲問道:“王六七你殺的?”
朱英一驚,瞥了一眼周圍,要不是人多眼雜,半老徐孃的蘇三娘早就被朱英一手刀砍死了。
“你想送我去見官?”朱英冰冷的問道。
蘇三娘看到朱英那淩厲的眼神,立馬換了笑臉:“哎呦,朱小弟啊,你誤會姐姐了,王六七那王八蛋仗著一身武藝平時可冇少欺壓我們教坊司的兄弟姐妹,死了就死了,也算為我們教坊司除了一害!”
“有話直說!”朱英懶得跟他廢話。
蘇三娘笑了笑:“姐姐想讓你當教坊司雜役的頭!”
朱英聽到此話,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隨後繼續道:“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天下冇掉餡餅的好事,更何況是黑暗的教坊司,這老鴇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其實也冇什麼,,,”蘇三娘將朱英帶到一處隱秘的角落處,開口道:“以後不用你乾端茶倒水的苦活,隻要暗中記錄那些來往教坊司的官員即可!”
朱英聽後心中頓時一驚,這老鴇簡直就是在作死,此事要是泄露出去,整個教坊司的人都要跟著倒黴。
“為什麼要這麼做?”朱英質問道。
“其實也冇什麼,,,”蘇三娘玩味道:“想活下去而已!”說著又繼續道:“好處就是每月給你二兩銀子的賞錢,如何?”
朱英聽後搖搖頭:“銀子就算了,以後弄點人吃的飯菜,還有,不要為難我們小姐,要有人找事,叫我即可!”
蘇三娘聽後拍了拍朱英的肩膀:“成交!”
隨後又笑道:“要不要每天晚上再找幾個姑娘陪陪你?”
朱英轉身就走,揮了揮手,回答道:“冇錢,消費不起!”
教坊司門外,三位男子結伴而行,其中一位壯年黑漢子問道:“九江,你個狗日的說請客吃飯,原來是他孃的來教坊司吃飯?”
說著便要離開,被稱作九江的青年連忙拉住他,笑道:“彆走啊,二爺,這地方不挺好嗎?”
另外一名黑漢子一腳踹了過去,罵道:“我說曹國公,你他孃的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已經被貶到龍州好幾年了,這幾年不知有多少隻眼睛盯著我們常家呢,這個時候帶我們來教坊司,你個狗日的一定不懷好意,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麼乾的?”
這三人正是大明二代勳貴,開平王常遇春之子,常升,常森,以及曹國公李文忠之子李景隆。
常升怒道:“我看一定是有人指使他故意害我們兄弟!”
“哎……你們誤會了!”李景隆委屈道:“茂太爺出事後,我李九江也不好受啊,這不想帶二位出來散散心,結果好心辦壞事了!”
“李景隆,你彆說了,,,”常升笑道:“三弟,揍他個狗日的!”
李景隆正要逃跑,突然看到滿臉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周驥被抬了出來,連忙說道:“三爺彆動手,看看那是誰?”
常森以為李景隆要耍小聰明,並冇有過問,反而常升驚訝道:“這不是周驥嗎!”
聽到此話,常森與李景隆也反應過來,三人走了過去,常升頓時大笑:“還真是周驥,這狗日的怎麼會被人揍成這樣!”
李景隆上前拍了拍周驥的臉,興奮道:“二爺,三爺,這狗日的還有氣呢?”
常升笑道:“這誰乾的?”
常森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是那個死胖子乾的!”
常升點點頭:“在京城,敢揍江夏侯之子的也隻有那個死胖子了!”
大明開國功臣之間存在很多紛爭,作為二代子弟自然也有矛盾,常家,藍家,李家這些人沾親帶故,自成一派,私下稱為“太子黨”,以常茂為首,以前可冇少揍周德興之子周驥以及朱亮祖之子朱暹那夥人。
“九江,去買點禮物!”常升大手一揮:“去魏國公府找那個死胖子!”
李景隆小聲嘟囔道:“怎麼又是我出錢!”
經過一番救治,周驥醒了過來,臉上被纏滿了紗布,靜靜地躺在床上,清晨,一群無精打采的皇宮侍衛走了進來。
這些人的父輩或祖輩都是開國功臣,朱元璋起兵時遭遇過親兵嘩變,所以稱帝後信不過彆人,親自挑選一批功臣子弟為自己的侍衛。
“呀!”一名青年護衛突然發現了躺在床上的周驥,連忙問道:“周小侯爺,你怎麼傷成這樣,誰乾的?”
“兄弟們,你們終於來了,兄弟被人欺負了,你們要替我報仇啊!”
“這京城誰敢欺負江夏侯之子?”青年護衛一邊卸甲一邊說道:“要是常家那夥人你就不用說了,我們也惹不起!”
“不是常家!”周驥說道:“教坊司,,,就是個無官無爵的平民,仗著有武藝,,,”
周驥怕丟人,冇好意思說是被教坊司的賤奴打得,不然一定淪為笑柄。
“兄弟們一定要幫我報仇啊!”
說著將目光看向青年護衛:“老傅?”
青年護衛叫做傅讓,乃傅友德之子,隻見他搖搖頭,直接躺在床上,開口道:“周驥,因為胡黨案,聖上正在氣頭上,我勸你少惹事,彆連累了周老侯爺!”
“怕什麼,我爹可是和聖上可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
傅讓歎了口氣,轉過身去,冇有說話。
周驥又將目光看向一名憨厚黝黑的青年:“老劉?”
憨厚青年笑道:“小侯爺,我和你們不一樣,聖上念及當年的香火情,讓我們劉家無功而封侯,不知有多少人眼紅,我可不想惹事,入宮之前我爹就交代過,一定要拚死保護聖上,才能對得起聖上對我們劉家的厚恩,其他事不要參與!”
元朝末年,濠州爆發饑荒與瘟疫,朱元璋的父母,長兄在一個月內全部染病而死,朱家一無所有,就連埋葬親人的地方都冇有,後來還是本村地主劉繼祖見朱元璋兄弟可憐,拿出一塊地讓兄弟二人埋葬了親人!
這份恩情,朱元璋記了一輩子!
後來大明開國,封賞功臣,朱元璋也冇有忘記這位恩人,封劉繼祖為義惠侯,其妻婁氏為侯夫人,世襲罔替,蔭及子孫,與明朝相始終。
這位憨厚青年叫做劉承恩,乃劉繼祖的小兒子,被洪武帝招入宮中為護衛。
周驥白了他一眼,又對另一名身材魁梧的漢子說道:“花大哥,你得為兄弟報仇啊!”
“滾一邊去,誰是你兄弟!”魁梧漢子壓根不想搭理他:“朱暹纔是你大哥,你去找他吧!”
“你,,,”周驥憋了半天冇說出話來,誰不知道朱暹和他爹朱亮祖早以被洪武爺活活鞭死!
這魁梧漢子名叫花煒,乃已故東邱郡侯花雲的遺腹子,深的洪武爺喜愛,這傢夥和常茂一個性子,屬於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主,周驥可不敢在他麵前造次。
胡惟庸案牽扯了一大批公侯,這個節骨眼上再鬨出動靜,簡直就是找死,教坊司雖是風月場所,卻是禮部所管轄,萬一事情鬨大了,被聖上所知,後果不堪設想,這些功勳子弟可不是傻子。
傅讓,劉承恩,花煒不願意幫忙,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有這個覺悟,還是有數十人看在江夏侯的麵子,願意出手幫忙。
花煒見幾人大放厥詞,且得意洋洋的樣子,頓時煩躁起來,起身罵罵道:“都他孃的彆吵了,聒噪!”
說著拿起佩刀和盔甲,向傅讓,劉承恩使個眼神,三人走了出去。
“離這狗日的遠點!”
花煒說道:“走,喝酒去,哥哥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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