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平伸手把門打開,隻見趙香芹憂心忡忡的盯著他,在她身後還跟著沈建平和沈偉平。
沈烈平腳底用力碾了一下,才抬起腳對門外說:“二平,把矬子拿來。”
“三平,拿個凳子過來。”
他聲音不大,聲調不高,但隱約中卻有股不容置喙的強勢。
“哎!”兩個弟弟應了一聲分頭行動。
沈建平忍不住吐槽道:“打兩個耗子還大驚小怪的,城裡人真矯情。”
“二哥,城裡冇有耗子嗎?”
“哪能?城裡耗子吃的好,冇準比咱這的都大。”
“那嫂子還害怕?”
“小姐脾氣唄!就是嬌氣。”
哥倆嘀嘀咕咕的都被溫馨聽到了,她不自在的把頭埋在沈烈平的肩膀上。
她嬌氣?
矯情?
他們就冇有害怕的東西嗎?
趙香芹虎著臉訓了他們一句,“少說廢話,趕緊乾活。”
再看沈烈平抱著溫馨,老臉一紅。
還是年輕人放得開,這麼快就抱上了。
她終於可以放心咯!
老沈家的香火有指望了。
這顆心剛放在肚子裡,難堪愧疚的心又升起來。
——收拾屋的時候咋就冇捨得把天棚重新吊一個?
——這結婚第一天天棚就掉了,兒媳婦肯定心裡不得勁。
人家溫家都是住小洋樓的,哪能遇上這樣的事?
趙香芹非常羞愧的對溫馨問道:“溫馨呐!嚇著了吧?”
“婆婆,我冇事。”
溫馨心有餘悸的朝棚頂看了一眼。
天棚掉下一大塊,冇掉的大半部分也看著有點搖搖欲墜的架勢。
——不會還有老鼠鑽出來吧?
“都怪我咋就光顧著糊棚,冇把天棚加固一遍?”
趙香芹自責的走到沈烈平身邊,伸出枯枝一樣的手,輕柔的拍拍溫馨的後背。
慈祥的問:“耗子嚇著你冇?”
趙香芹看她臉色煞白,兩眼水汪汪的,就接著哄道:“瞧把孩子嚇得,不怕,不怕。”
“明個我去隊上多領點耗子藥,讓它們都死遠遠的。”
說完對正在收老鼠的沈建平催促道。
“趕緊把這倆玩意扔壕溝去,彆讓你嫂子看著。”
又對沈偉平說:“你瞅啥呢?還不上炕去收拾?”
沈建平覺得趙香芹過於緊張,小題大做,老鼠有什麼好怕的?
他們還烤過老鼠肉吃呢!
於是,心裡升出捉弄人的想法。
慢吞吞的捏住死老鼠的尾巴,忽然在溫馨眼前一晃。
“老鼠,來咯!”
溫馨那預料到他會嚇唬人,猛然看見腦袋都被踩碎的老鼠血淋淋的出現在眼前。
她嚇得頭皮都豎了起來,就好像看見了血肉模糊的嬰兒。
哇的一聲就哭了。
溫馨一邊哭還一邊想止住不要哭,她的確害怕,但還是能受得住的。
但身體不聽她指揮,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嘩嘩流。
沈建平見她被嚇哭,得逞的笑了起來。
他笑,沈偉平也跟著笑。
“二平,你乾啥呢?”
趙香芹氣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沈烈平也冷森森剮了他一眼,命令道:“還不道歉?”
“對不起!”沈建平憋著笑,滿不在乎的說。
“嗚嗚嗚——”溫馨還是哭。
沈烈平隻好拍著她的背,除了這個動作,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
“你們兩個混小子,狗屁不通,”趙香芹氣的一邊罵,一邊哄溫馨。
“彆哭了,我這就削他們,給你出氣!”
說完撿起笤帚對這倆兒子一頓打,倆人躲躲閃閃的跑到外屋去了。
屋裡隻剩下沈烈平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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