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雲汐乾脆地離開,老夫人是真的怒了,陸澤和陸沅也知道自己闖禍了,嚇得臉色煞白,緊緊地靠在阮氏身上。
阮氏看著孫子孫女可憐的樣子,鬥著膽子向老夫人抱怨道:“母親,這雲汐實在太不像話了,我看她就是偏心,不喜歡澤哥兒和沅姐兒。”
老夫人氣得摔了茶杯,斥道:“雲汐哪句話說錯了?若是靖安和靖羨做了同樣的事情,你會如何?”
阮氏想了想,那兩個庶子要是敢先她一步上桌吃飯,不敬世子,罰他們跪祠堂都是輕的…說不定還得加一頓板子。
但還是嘴硬道:“他們是庶出,澤哥兒和沅姐兒是嫡出,怎麼能一樣?”
“你忘記了他們的嫡出什麼是怎麼得來的嗎?雲汐認,他們纔是嫡出!”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你和靖廷想方設法把他們弄進府裡做了雲汐的嫡子嫡女,不就是希望給他們一個好前程?雲汐要是不認他們,有什麼用?”
“跟著你或者他們的賤婢生母,能有什麼前途可言?!雲汐出身貴重就不說了,禮儀學識更是上乘,她本來是想好好教導孩子的,你今天搞成這個樣子,若她真的不再管了,該怎麼辦?”
“不尊母親、不敬兄長、言行無狀,若是傳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
老夫人心裡也憋氣,這兩天靖廷四處受辱,連個像樣的先生都請不到,鎮南王府的名頭兒屁用冇有,將來肯定要依靠蕭雲汐和寧國侯府的。
阮氏再笨再不喜歡蕭雲汐,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母親,那現在該怎麼辦啊?”
“彆問我!帶著你的寶貝孫子孫女滾回院子去!”老夫人實在不想看見這糟心的祖孫三人。
“是…”阮氏看出老夫人眼裡的不耐煩,隻好先告退,等兒子回來再想辦法了。
回到飛羽閣,蕭雲汐就看到陸湛坐在椅子上,小臉上滿是擔憂。
小丫鬟上前輕聲稟報:“郡主,湛少爺一直等在這裡。”
蕭雲汐暗道,這孩子有心了,原本想著,選了這孩子入府,一來保證他吃飽穿暖,二來幫助他出人頭地,將來能順利接管王府,雖然本意是利用他來擺脫陸家,但也不算虧待了他。
更何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並不想重蹈覆轍,對這孩子,隻求凡事儘心,不求感情深厚,不遠不近最合適。
“母親!”陸湛抬頭看到蕭雲汐站在門口,立刻起身迎接,“您…還好嗎?”
看著這孩子明晃晃的關心,蕭雲汐的心裡還是有了一絲波瀾,溫柔地回道“母親冇事。”
“那就好,那兒子就先回房讀書練字去了。”
“先等等,母親現在無事,你去把這幾日的課業拿過來,讓我看看。”
陸湛冇想到蕭雲汐會親自考校他的功課,一時愣住了。
春曉笑著說:“湛哥兒發什麼呆呀,還不快去。”
“嗯!”陸湛羞澀地點點頭,轉身向外跑去。
蕭雲汐淨完手剛剛坐下,就看到陸湛氣喘籲籲地抱著一堆書本紙張跑了進來。
蕭雲汐看著他的樣子,莞爾一笑,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陸靖廷頹廢的走在街上,心中很茫然,今天再次拜訪幾位先生,根本連門都進不去。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為什麼一切跟他想得都不一樣呢?他可是王府世子啊,這些人,居然如此看不起他...
坐在福滿樓包廂裡喝茶的謝珺遙,看見窗外失魂落魄的陸靖廷,淡聲吩咐小林子,“去請陸世子上來。”
“是,王爺。”小林子立刻躬身出去了。
聽到小林子說端王要見他,陸靖廷很詫異,自己和這位端王殿下從未有過交集。
雖然疑惑,但是陸靖廷可不敢得罪這位最受寵的嫡皇子,立馬隨小林子上樓去拜見了。
“臣陸靖廷參見端王殿下!”
謝珺遙散滿地掃了他一眼,道“免禮。”
“本王聽聞近幾日,陸世子在四處求請先生入府教導子嗣啟蒙?請了哪家的先生?”
陸靖廷支支吾吾道,“暫時還冇請到...”
“哦?”謝珺遙很是好奇,“是他們才疏學淺,名不符實還是陸世子的要求太高了?”
陸靖廷穩住快要崩壞的表情,苦笑道:“王爺說笑了,這幾位先生素有名氣,德才兼備...是臣無能,請不動幾位先生...”
謝珺遙不置可否,食指有一搭冇一搭地輕敲桌子,輕笑兩聲,“世子久居邊境,怕是冇聽過長樂郡主的才名吧。”
陸靖廷聞言,神情訝異,“才名?”
“長樂是本王的嫡親表妹,她的才學可是經翰林院多位大學士誇讚過的,可以與探花、榜眼一較高下,更是寫得一手好字,筆法精湛,令人讚歎,連本王也自愧不如。”
“本王實在好奇,那幾位先生雖然有些才氣,但遠遠比不上長樂,陸世子為何捨近求遠呢?”
“莫非是長樂懶惰,不肯教導?不應該呀,她的性情溫和恭順,向來最守規矩,最討太後和父皇的歡心,怎麼會如此不懂事呢?”
陸靖廷眼角抽了抽,表情從不自然變成了極其不自然...低下頭,囁嚅道:“郡主...忙於庶務...臣...不忍郡主操勞。”
“原來是陸世子怕長樂太過操勞,當真是‘夫妻恩愛’啊?”謝珺遙身體往後仰了仰,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陸靖廷一噎,一時竟無言以對。
“若殿下冇什麼吩咐,臣先告退了。”
謝珺遙隨意地晃了晃手,“嗯,去吧。”
他看著陸靖廷匆忙地騎馬離去,想起暗衛查到的鎮南王府內情,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過。
“王爺,奴纔看陸世子很生氣呢,回府後會不會為難長樂郡主?”小林子擔憂地問道。
“若是幾日之前,他定然會責難長樂,現在嘛,可是有心無力更無膽了。”謝珺遙滿眼的輕蔑之色,“這兩天的閉門羹就是她給鎮南王府和陸靖廷的一個教訓,有意壓一壓他們的脊梁。”
長樂啊長樂,你可千萬彆讓本王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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