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孝敬著老夫人，可孝敬總不能用嘴說說吧，前些日子剛給指揮使送了禮，如今賬麵上隻剩下三千兩銀子了，隻夠維持府裡五個月的開銷，老夫人卻要這個節骨眼上做新衣，每人最少五套，我算了算光做衣裳就得用去小一千兩銀子。”顧兮薇把賬本推給老夫人，讓她自己看：“老夫人若是不管以後死活，那便做吧。”

老夫人一臉震驚，臉上的神情從震驚變成了無奈。

“五個月後就到了深冬，買碳火，做棉衣處處都要錢。到時候銀子花光了，就隻剩下賣田賣鋪子了。”

老夫人的氣焰像是遇到一盆涼水，被徹底澆滅了。

她心疼的道：“光送禮就送出去了兩萬兩，卻連君府的邊都冇有搭上，你怎麼這麼冇用。”

顧兮薇嗤笑一聲：“這你得去問二姑娘，關我什麼事。”

老夫人被懟的臉色鐵青，也不裝了：“衣裳可以不做，但今天有件事你必須得辦了。”

“什麼事值得老夫人這麼急赤白臉的？”顧兮薇冷笑道。

“芸娘是陸家的救命恩人，老身決定要抬她進府為啟元的平妻，以後你與她一同侍奉啟元，這事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顧兮薇臉上的笑一下子冷了下來：“答應不了。”

“你再說一遍？”老夫人惡狠狠的道：“信不信我讓啟元把你休了。”

顧兮薇急忙給老夫人行了個禮：“老夫人說話可得算話。”

看她臉上冇有一絲驚恐，老夫人反倒亂了陣腳：“你，你居然不怕？”

“我死都不怕，還怕你休了我？”顧兮薇冷冷一笑：“若想把芸娘抬為平妻，要麼把我休了，要麼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當這陸夫人她愛當似的。

老夫人氣的氣都喘不上來了，芸娘倒是會做好人，噗通一下跪倒在了顧兮薇的腳下：“夫人，求你發發慈悲，成全了我跟夫君吧。”

說著竟砰砰的磕起頭來。

“芸娘，你快起來不必求她。”老夫人心疼的跟刀割似的，忙命人把芸娘扶了起來。

顧兮薇冷眼看著，絲毫不動容。

上一世她就是因為念著芸娘是陸啟元的救命恩人，主動讓出正室的位置，可是後來呢？

她們卻踩著她的屍骨往上爬，在她臨死時還被芸娘罵是活該，自作自受。

到死她才知道，土匪是她聯合陸啟元雇的。

她能不恨嗎？

老夫人氣的臉色煞白，對著管家道：“把家法拿來，今天我要好好教訓這個不孝子。”

顧兮薇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她，忤逆她。

她今天不出這口氣，難消心頭之恨。

香雲急忙擋在顧兮薇身前，驚恐的道：“老夫人不可，夫人她身子單薄，經不起啊。”

“若是她跪下承認錯誤，同意讓芸娘進門作平妻，老身可以不追究。”老夫人得意洋洋，她就不還收拾不了一個黃毛丫頭。

顧兮薇緩緩的起了身，說道：“隻怕這家法老夫人不敢對我用。”

“什麼？”老夫人驚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顧兮薇今天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

芸娘也一臉驚訝，顧兮薇是瘋了吧居然敢這麼跟老夫人說話。

“指揮使大人這幾天身子乏累，說讓我隔幾日就過去伺候，若是看到我這一身傷，隻怕大人會生氣。”顧兮薇狀似無意的扯了扯領口，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頸。

老夫人定睛一看，卻差點兒背過氣去。

顧兮薇的脖頸處，有一處顯眼的紅痕。

不像是指甲掐的，也不像是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