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妹妹當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頗有沈夫人的端莊秀雅之姿。”反之……
他的目光輕飄飄瞥在沈菀的身上。
儘管沈菀也很美,美的像一朵惹眼的牡丹花,可是沈菀太過世俗圓滑,他一點都不喜歡。
他就喜歡沈蓮濯清蓮而不妖的性子,不隨波逐流,不為了討好那些世家女玩捧那俗物。
而沈菀聽到墨君禮讚賞沈蓮的話時,嘴角抽了兩下。
兩世初見,一見鐘情。
隻是前世墨君禮初見沈蓮的時候,沈蓮臉上的胎記已經被她醫治好,他癡迷她假才學,沉醉在她現學現賣的貴女之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而這一世,令沈菀萬萬想不到的是,沈蓮那般唯唯諾諾的模樣,竟也能成墨君禮眼中的君子蘭,她簡直快被逗死了。
這時,沈家眾人,匆匆趕往觀蘭園迎接太子墨君禮。
走在最前麵的人,是沈府一家之主沈政一。
其次是沈老夫人和沈夫人京妙儀,往後便是各房夫人、和參加沈家家宴的賓客、大臣及大臣家眷。
一眼望去,長廊烏泱泱的人。
特彆是那些未出閣的貴女們,錦衣、粉裙,寶釵、玉石,琳琅滿目。
眾人異口同聲向太子行禮。
墨君禮站在長廊台階上,看向眾人道:“免禮。”
隨著眾人的謝恩聲落下,墨君禮又開聲道:“沈大人好福氣,一珠雙姘蓮,長女如高嶺之花,次嫡女如皎月溫婉,何不趁此機會,向眾人宣佈沈家二女的風采。”
眾人目光紛紛落在沈蓮或是沈菀的身上。
沈菀濃顏華麗,身著一襲大紅氅衣,映得她氣色紅潤,落落大方,儀態端莊,一眼就讓眾人從百花叢中注意到了她,讓人移不開眼。
沈蓮含胸縮肩,半張臉掩在毛絨護頸領子內,低頭半遮,眾人隻見她眉眼如畫,含羞嬌態。
雖不能看清整張臉,可看她眉眼與沈夫人十分相似,想來也是個亭亭玉立的人兒。
沈政一笑了笑,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沈蓮手裡拿著的九尾鳳釵,道:“長女沈菀在外學醫六年,富讀四書五經,精通藥理和醫術,習得世家禮儀,上馬能騎射,下馬能執筆,菀姐兒,還不快向太子殿下行禮。”
他特意將沈菀拎出來,就是想讓墨君禮好好看清楚長女的風采。
哪知道,沈菀腳步還未挪一下,墨君禮就道:“孤方纔已經見過菀兒表妹了,菀兒表妹的射術的確精湛,倒是蓮兒表妹,獨自一人立於屋簷,聽菀兒表妹說,蓮表妹自幼體弱,一直被嬌養在莊子裡。”
沈政一又朝沈蓮那看了一眼,眉頭微皺,卻不顯聲色,麵上笑容不減:“看來菀兒已經和太子殿下說過蓮兒的事。”
說到此,沈政一歎了一聲:“實在是當年,微臣與夫人也冇料到這一胎竟是雙生花,隻是蓮兒生下來時,身子骨太過嬌弱,無法長途跋涉隨我們回京,便留在附近的莊子,這十幾年來湯藥斷斷續續不曾斷過……”
“我冇有病啊,我也不需要吃藥,我身體健康的很。”沈蓮突然打斷了沈政一的話。
沈政一僵化在原地,還從未有人敢當眾打斷他的話,掃他顏麵的。
他眉眼一頓犀利,幽冷無比的目光落在沈蓮的身上。
沈蓮卻不自知。
蟬靈嚇壞了,趕緊上前拉住了沈蓮。
沈菀心中冷笑,卻快步走到沈蓮身旁,拉住了沈蓮的手救場:“父親是說,妹妹在莊子上養好了身子,如今身體康健,恢複如常人,無需再用湯藥。”
沈政一臉色緩了緩。
墨君禮聽了沈菀的話,心中更加愛憐沈蓮:“蓮兒妹妹這身子,縱使是養好了,也還需再多養一養,女子便是一朵嬌花,疏忽不得。”
“是,是,太子殿下說的極是。”沈政一接話,心中卻早已對沈蓮生出不快之意。
沈蓮不但無知,未察覺到錯意,反而在墨君禮一頓好言蜜語後,滿眼癡迷的盯著墨君禮。
沈政一惱意更深。
就在此時,一群公子哥的到來,打破了微妙的尷尬氣氛,眾人紛紛望向長廊的儘頭。
“誒,那不是鎮國公府的謝小公爺嗎?”
“真的是謝小公爺,冇想到他也會來參加沈家家宴。”
沈菀心頭猝然揪的緊緊地,連雙手都不自覺的攥緊拳頭,目光灼熱的望著謝玉瑾的方向。
對麵的長廊走來一群少年郎們,他們個個穿著錦袍,衣著華貴,佩玉環身,雖各有風采之姿,卻都散發著世家勳爵公子哥的得意與驕傲。
而謝玉瑾走在人群的最前麵,他身穿深藍色大氅,貂皮毛領包裹著他精瘦的頸部,襯得他五官格外俊美出眾。
走路步伐沉穩,氣質如玉,轉眼間,就來到了主長廊。
那張驚為天人的俊顏,令在場老老少少無不是暗暗驚豔了一把。
鎮國公府的謝小公爺當真是舉世無雙的公子,太子墨君禮與他站在一塊,都要暗淡許多。
而眾人此刻見到的謝玉瑾,亦是身患重疾前,最好的年華。
沈菀記得很清楚,在她及笄後不久,文惠帝便會派皇城司前往懷州府查海盜一案。
謝玉瑾身為皇城司都主,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在辦案過程,他遭到同僚暗算,身受重傷,掉入懷江河裡失蹤了半年之久。
謝家人尋找謝玉瑾的期間,沈家長子沈承霄接替了皇城司都督一職。
“參見太子殿下。”謝玉瑾的聲音跟隨著眾人的行禮聲,拂過沈菀的耳畔,將她思緒快速拉回。
“謝辭,你可來晚了,待會要罰酒。”
“應該的。”謝玉瑾溫和的迴應。
沈政一笑道:“太子殿下,觀梅亭可看戲曲,不如去觀梅亭坐吧。”
“好。”隨著墨君禮一聲落下,沈政一帶領著大臣家眷前往觀梅亭。
謝玉瑾視線掃過沈菀時,沈菀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冇一會兒,那深藍色的身影,從她麵前走過,隨著人群消失在拐角處。
心口莫名的疼痛,令沈菀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又抬頭望向謝玉瑾離開的方向,暗暗輕歎了一聲。
自嘲暗諷自己:你如今和他隻是陌生人,隻要能讓謝玉瑾避開懷州府的風險,就能改變他和謝家的命運。
“姐姐,我有話想和你說,我們能不能去那邊聊。”沈蓮拿著九尾鳳釵走過來。
沈菀眉眼含笑,瞥了一眼九曲廊的方向。
九曲廊外便是湖。
沈蓮約的地方,還真是不錯。
沈菀道:“好啊。”
“你能不能把太子殿下讓給我。”走到九曲廊,沈蓮就開門見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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