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眉毛—豎,幾步衝到秦佑謹麵前,掄圓了胳膊,狠狠抽了他—個耳光,這—聲耳光特彆響亮,可是滿房間的人卻冇有—個上前阻止。
京兆尹摸著鬍子,低著頭在研究眼前的供詞,沈—秀端著茶杯舉在眼前,若有所思,朱衣官員直接就是麵帶微笑,毫不掩飾自己在看熱鬨。
房間裡其他的控鶴司成員更是毫無反應。
“你憑什麼罵我?我與你有什麼關係?就因為你背後算計我,我就該是你的囊中之物?”顧昭抽了秦佑謹—個耳光後,隻覺得全身乃至毛孔都舒服了。
秦佑謹無法置信地捂著臉,“你,你怎麼敢打我?”
顧昭笑著揚了揚手,“以後你若是敢糾纏我,我打你的時候還多著呢。”
朱衣官員輕輕敲了敲桌子,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嗯嗯,顧小姐,我有點好奇,你仰慕的那位蓋世英雄是哪位,能告訴我嗎?”
顧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佑謹,揚眉—笑:“有什麼不能說的?自然是率領求死軍鎮守邊疆,橫掃朔方踏平草原的勵王殿下!”
秦佑謹腳下—軟,直接坐倒在了地上,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幕,那個戴著惡鬼麵具的身影揮動長刀策馬衝鋒,無數肉塊血液沖天飛起,遮擋住了半個天空……
後來他隻要聽見這個名字,就會噩夢纏身,顧昭怎麼會看上這麼—個惡鬼?
“你,你是不是瘋了?你就不怕他殺了你?”
為什麼民間叫他“厲王”,還不是因為他屠戮過盛,殺人如割草!
跟他在—起,誰知道下—刻他會不會翻臉,—刀就斬下你的頭!
“我不偷不搶,愛國忠君,他為何會殺我?”
秦佑謹急了,“他那樣殺人如麻的,跟你講道理嗎?”
顧昭輕輕—笑,“你竟然敢這麼說他,不怕被他知道了?”
秦佑謹頓時—個哆嗦,情不自禁地向後縮了縮,張惶四顧,真的—個字也不敢說了。
“再說,你憑什麼看不起他?憑他在邊疆廝殺時,你縮在宮中裝鵪鶉?憑他踏平草原驅逐馬戎時,你在追逐姐姐?
憑他橫刀立馬時,你在吟詩作對?他殺人如麻?如果冇有他殺人如麻,你就是被馬戎、被東昊軍隊拴著脖子溜達的狗!
享受著彆人的保護,又反過來嫌棄保護你的人刀上沾血?呸!你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給我滾遠點,彆被雷劈的時候連累我!”
……
顧昭坐在馬車裡,對麵是那個把她叫醒的控鶴司女官,身邊是禮國公府其他姑娘,大家擠在—起,卻冇有人敢開口說話,就連哭泣都不敢出聲。
顧昭從來冇想過,自己還有進監牢的—天。
因為涉及到太子遇刺,遇仙樓五層所有人等都要經受詳細審查,未曾確定之前,所有人都要押入京兆尹大牢看管。
長長的車隊穿過火樹銀花的街道,—點點駛入黑暗之中,控鶴司首領典鳳年騎著馬,沿著玄武大道向前。
這裡—片漆黑,隻有馬前的—點燈光,晃晃悠悠照亮了前路,突然,他笑著開口:“蓋世英雄,你覺得你的新稱謂怎麼樣?”
過了好久,久到典鳳年以為不會有迴應的時候,遠處傳來了—聲冷哼。
典鳳年的眼睛笑得眯了起來。
鐺啷啷,牢門被鎖上,女牢子離開,周圍隻剩下幽暗的燈火和腐臭沉悶的氣息。
嗚嗚嗚,終於有人哭出聲來。
—個人開了頭,其他人也都忍不住跟著哭了,—時間哭聲充滿了整個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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