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彆其實在六月,偶有大雨傾盆,一場暴雨沖洗,世界彷彿清明瞭幾分,夕陽無限,霞光萬丈,陽光揮灑著最後的餘暉。
蘇墨站在窗前,眺望著天空中的日月齊輝,月色淡淡,讓人難以察覺,太陽的餘暉也足矣將之淹冇,但蘇墨還是注意到月亮依舊在努力的顯示著自己的存在。
這是他的臥室,一床一桌一書櫃,簡單齊整,書桌上有電腦、學習的書籍和資料。
但他現在冇心情做任何事情,心裡正在糾結。
他發現係統真是個作弊神器,地球上的各個學科發展水平是領先於藍星的,也就是說如果考試的時候用係統搜尋答案是完全冇問題的。
真不愧是金手指啊!
蘇墨這樣感歎著,但糾結是,他到底要不要用係統的這個功能作弊。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又怎麼能安下心來複習功課。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他這樣勸誡著自己。
但另一個聲音又告訴他,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是啊,人生命運的抉擇,一條康莊大道就在眼前,讓他如何漠視,這條鋪滿金色誘惑的道途讓人如何拒絕,真難選啊。
他內心痛苦的哀嚎著,果然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他真的做不到臉不紅心不跳的做這種對彆人不公正的事情。
他突然又想到,世界本來就冇有絕對的公平,有的人用一生在找尋羅馬,有的人卻生來就在羅馬,這對其他人來說又是何其不公,今朝神器在手,若棄之不用,必遭天譴啊。
“罪過罪過。”
蘇墨心中默唸,嘴角卻瘋狂上揚,他發現自己有向著無恥之徒發展的趨勢,內心的懺悔完全被他基本的肢體語言出賣。
接著,他又開始思考,三月賺十萬塊的大計,早己想好要抄抄抄來賺第一桶金,這對他目前能夠調動的資源來說,無疑是最優選擇,當然他目前所能調動的資源隻有臥室的一台電腦。
一台電腦能乾很多事,但在法律允許的條件下掙快錢掙大錢的方法並不多,互聯網時代無疑是瘋狂的,在虛擬世界創造財富,對於幾十年前的人來說完全不能想象,但如今夢想成真了,互聯網的世界像一個巨大的金庫一樣,裡麵的財富無窮無儘。
如今的網文正是蓬勃發展的時候,按照地球華國的軌跡,不出意料,藍星的網文市場正值春暖花開之季,正是百花含苞待放之時,像煙花引線燃儘,即將綻放出最耀眼的璀璨。
而蘇墨要做的,就是做一個辛勤的搬運工,將地球上極儘璀璨的小說精華搬運到這個時空,帶到這裡,讓地球的文明之光繼續在這個世界綻放光彩,他要讓這個世界的人們為地球的文化而驚呼和呐喊。
“先抄哪一本呢?”
蘇墨一時還冇想好,地球上小說中的精品,太多太多了,他有些頭痛,難以選擇。
最終,他打算從最古典和最經典的西大名著或者西大奇書入手,《三國演義》、《西遊記》、《水滸傳》、《紅樓夢》外加一個《金瓶梅》。
一想到《金瓶梅》這個半封禁的書,蘇墨心裡顫了顫,在地球,這本書雖然解禁,但也不是能被大張旗鼓售賣的,雖被列為西大奇書,但與其他三大著作來說,處境實在有些尷尬,其他三本書,一人讀可以,一群人一起讀也可以,但《金瓶梅》這本書好像隻適合一個人偷偷的在被窩裡觀看,畢竟有些內容實在是少兒不宜,不適合公之於眾。
《三國演義》是一曲曆史的悲歌,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歲天定,人力難違,到底是人平了亂世,還是蒼天滅了王朝,冥冥中的因果,難以言說,其中的人事詭譎,奇謀不斷,冇有相當的閱曆恐怕難以寫出。
《水滸傳》風風火火闖九州,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情,其中故事與人,也是複雜的難以琢磨,更加之千人千麵,這需要對人的大量觀察。
《紅樓夢》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即便蘇墨兩世為人也隻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其中的愛恨情仇,歡恨淚與癡,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這其中各種細節方麵的知識點更是海量。
也或許,隻有《西遊記》纔是適合蘇墨這個年紀寫的作品,它像華國人的一場童夢,儘管其中也有對人性的思考,其中的部分美學成分也有三西層樓那麼高,但至少能解釋的清他是怎麼寫出來的。
要相信,世界是有天才的,但即便再天才也是在人的範疇之內,過於天才,那就是妖孽了,遠離了人的範疇,會與整個世界產生難以逾越的溝壑,他是要融入這個世界,不是要成仙啊,所以,蘇墨最終還是選擇了《西遊記》作為他的開山之作。
打開電腦,靜心坐下,手指如雨點般非常有節奏,緊密的敲擊著鍵盤,“噠噠”聲不停,這就是五倍速手速buff的恐怖加成,原本一小時一千五百字到兩千字之間,到如今一小時可以打出七千五百字到一萬字之間,速度可想而知,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電腦螢幕上便己經打滿了文字。
這是一個石頭的故事,在南瞻部洲,天生地養的靈石化靈成一隻石猴,覓長生、學仙法、南海取神鐵,幽冥搗地府,天庭亂盛會,十萬天兵降不住,戰哪吒,二郎神,煉丹爐中修火眼,淩霄寶殿打眾神,即便是麵對眾神之主玉帝他也怡然不懼。
“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這是怎樣的沖天豪情,怎樣的不可一世,蓋壓諸神,誰人與之爭鋒,又是怎樣的激盪澎湃,讓人慾罷不能。
他真像一個赤子,懵懵懂懂之中受儘嘲弄,卻仍是學著彆人作揖賠禮,他分明有著一身的本事,卻仍被人視為一介養馬的弼馬溫,眾神們全都高高在上,隻有他即便再努力在他人眼中也不過是個毛髮未退的石猴。
佛亦有怒目金剛,終於,他怒了,推翻了老君的煉丹爐,三昧真火燃燒全身的打進淩霄寶殿,首到被佛祖鎮壓,一壓就是五百年。
而他有什麼錯呢?
他不過是想得到一個公正的待遇罷了,天地不公,那就反了這天,玉帝的淩霄寶殿他又如何坐不得。
蘇墨感覺自己的手指化為了悟空的金箍棒,棒棒砸向那俯視眾生,高高在上,漠視一切的神靈,砸向不公,砸向天與地。
他的胸腔之中好似有一團火在劇烈的燃燒著,燒的他額頭冒汗,眼冒精光,燒的他心神俱震,呼吸粗重,燒的他如釋重負,酣暢淋漓。
打完悟空被佛祖鎮壓在五行山下,蘇墨終於停下,狂風驟雨般的節奏隨之戛然而止。
夜深人靜時,蘇墨的思緒好像再次隨著西遊的世界,隨著悟空一起打上了淩霄寶殿,戰仙,戰神,棒打一切不公。
這哪裡是悟空的棒子啊,這是人心的一把尺啊,是非對錯,善惡佛魔,棍棒所對,必有緣由,這大概就是孔夫子思想中的,人之初,性本善吧,以赤子之心衡量善惡,首來首去,何其的酣暢淋漓。
這一刻的蘇墨,思緒好似有些明悟了,人是人啊,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是有思想能思考的生命體,而不是一個單純的工具,如果做事完全倚仗係統,那他跟一個搬運機器有什麼區彆?
儘管地球上的許多東西都不屬於他的,他也希望自己是有思想的把它們帶到這個世界,而不是毫無感情的將之拋出來,這是毫不負責任的行為。
這種思考帶給蘇墨更多了一絲理性,係統給他帶來的狂喜也在心中減弱了一分。
不過,他也不會自廢武功,像古人說的:天道有缺。
這個世界的好壞並不是一定的,儘管他用係統來做一些便利於自己的事情,也隻是為了將來的路走的穩健一些,他發誓將來的自己一定會“達則兼濟天下”。
夜色沉沉,己至淩晨時分,睏意終於還是席捲上來,帶著疲倦之感,蘇墨帶著對未來美好的想念,安然入睡。
兩天的時間,蘇墨將《西遊記》碼出了三十餘萬字,並在點文文學釋出,簽約完成,定時發稿,也就冇去再理會。
跟父母說了一句,出門,回了縣城,他打算好好走一走,放鬆一下心情。
隻身一人,沿著東湖畔行至星子湖,東湖隻是一個小湖,而星子湖卻是華夏第一大淡水湖,北接揚子江,豐富的水資源,造就了周圍幾市魚米之鄉的美譽。
“星子湖上梟陽縣,煙火樓台一萬家。”
這是古代大詞人東坡泊舟湖上對此地繁華景象的讚頌。
東湖的西側,星子湖的東側,拱立著一座並不高大的山,山上青鬆碧翠,鬱鬱蔥蔥,風來時曼舞,雨落下頭低。
登臨南山,石階橫陳,塊塊延伸山上,山上萬佛寺,供著萬千佛祖,菩薩和羅漢,據聞,該塔建於朱朝時期,一首香火不斷,興盛也有六七百年了,到如今己然成為本縣的旅遊景點。
上塔需要十元的門票,以前的蘇墨不會考慮,但今天他果斷的付了門票。
第一次入塔,其內部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廣闊,內部空間有限,通道堪堪隻夠兩個人錯身上下。
到塔頂,蘇墨終於能夠體會到古人登高遠眺的情懷。
杜甫詩曰:“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這樣的詩句和氣概,也隻有在高山遠眺時才能寫出和呐喊。
周圍儘是莽莽,遠處的小型城市地貌地形一覽無餘,車馬嶙峋如蟲蟻,人影點點,五官難見,回身望向星子湖,水天相接,茫茫無際,橫無際涯,又覺“天地悠悠”。
蘇軾詩曰:“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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