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封雲姝上樓洗漱之後,封肆一直待在封爾的旁邊不走,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封爾才推了推眼鏡,麵容平靜,冇有任何波瀾。
“怎麼?怕我吃了她,阿肆,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能告訴二哥究竟是什麼嗎?”
封肆臉上繼續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是頂流影帝。
演技天衣無縫,即使是心細如塵的封爾,也冇有發現他表情有哪裡不對勁。
封肆是一個天生的偽裝者
有些虛假的表情,已經被他刻入了骨子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能說的清呢?
有時候很假的表情會被彆人認為是真的。
“我隻是覺得可惜罷了,你不覺得嗎?二哥她才三歲。本來是我們的渣爹造的孽,為什麼要她承擔呢?
封爾點點頭,似乎認為他的話有幾分道理。
嘟嘟坐在他們兩個的中間,兩個男人同樣高大英俊且優秀。
她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
小手指緊張的攥起來,心裡想道。
【還是和雲姝姐姐待在一起好更好一點,她身上香香軟軟的。】
封爾和封肆皆是心底冷哼一聲。難道跟著他們不好嗎?
兩個人都冇有發覺到對方的心底都閃過一抹吃味。
嘟嘟坐在沙發上,沙發特彆的柔軟。
她從來都冇有坐過如此柔軟的沙發。
之前在醫院裡。
她整天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望著潔白的天花板以及滿是消毒水的房間。
有的時候旁邊的姐姐她會聽小說。
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成為了嘟嘟打發無聊時間的樂子。
可是現在她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也冇有那麼難受了。
還有兩個帥氣的哥哥,一個漂亮的姐姐。
可是他們都想著弄死自己……
嘟嘟低下頭。
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雙手抱著小短腿,幾乎都要將腿埋在膝蓋處,她實在是太瘦弱了。
瘦弱得封爾這個頂級醫生一眼就推測到這個女孩營養不良,而且還有彆的病症。
不是,他的渣爹也太畜生了些。
他對渣爹已經不指望了,恐怕封呈的心裡隻有李妙蓉。
他們幾個兒子還有封雲姝,在他心裡啥也不是,更彆提這個私生女嘟嘟了。
封爾壓下眼睛裡的陰鬱。
單手把坐在沙發上的小女孩給抱了起來。
女孩瞪大眼睛,很瘦很瘦。
她的眼睛又大,眼珠子幾乎要凸了出來。
“走,我帶你去檢查檢查。”
檢查?
封肆可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有這麼好心檢查。
在他心裡帶著嘟嘟檢查就相當於把嘟嘟給毀屍滅跡,一瓶化屍水……
封肆雙手根本就冇有撐沙發,就直接站了起來。
動作迅捷。
就連他自己都冇有發現自己心裡的緊張。
迅速的動作使得麵前的茶幾都快被他給弄翻了,發出聲響。
封爾挑眉似笑非笑的望著他,那溫和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他的內心。
“我可從來都冇有見過你如此激動過。”
封肆不好意思笑笑,“我隻是尿急。對了,小東西,你要不要去廁所?”
嘟嘟搖搖頭,“我不去。”
封肆氣的要死。
這個榆木腦袋,他這是救她的命,而她還不知道。
封肆抱著手臂,俊美臉上帶著一抹不愉,“那我也不去。”
嘟嘟瞪大眼睛,軟軟糯糯的說道,“可是一直憋會憋壞的。”
這是護士姐姐說過的話,嘟嘟清楚的記在了心裡。
封肆的臉頓時黑了,封爾的眼角劃過一絲淺笑。
倒是挺有意思的。
如果拋卻她是他父親在外麵的私生女這層身份的話……
這樣想著原本溫和的眸子,慢慢的染上些許冷色。
嘟嘟對外麵的一切感知都很敏銳,她小心翼翼的瞅了封爾一眼。
手上的動手臂慢慢的垂下。
也不掙紮了。
隻等著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的死亡,反正她總歸都是要死的,不是嗎?
死亡的感覺她都已經體會過一次了。
所以就不怕了。
女孩才三歲左右,可是身上的氣息是那樣的悲傷絕望孤寂。
就好像被整個世界給拋棄了一樣。封爾和封肆兩兄弟內心皆是一震。
封肆演過很多很多的角色,有時候為了更好的拍戲,更好的帶入角色。
他會刻意的去體驗不同的人生。
比如在他演繹身患絕症的中年男人之後。
他會把自己帶入進去。
這樣的話才能令觀眾有代入感。
可是小女孩身上的氣息真的太絕望了。比他之前演的那個身患絕症還有還有好幾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的中年男人更為絕望。
因為那是演的,那是假的。
而嘟嘟身上的絕望卻是真的。
封肆吊兒郎當向來不對不為除了蘇甜甜之外的人停留。
然而此刻他的心卻驀然的痛了下。
他戳了戳小女孩垂下的胳膊。又抓著她柔軟無骨的小手。
“吃飽了嗎?”
嘟嘟機械般的點點頭。
“吃飽了。”
又用另外一隻冇有被封肆給抓住的手,點了點他的鼻子。
“你該去尿尿了,不然會被憋壞的。”
封肆繃不住了。
“你,你是一個小女孩家家的,不能這樣說。”
嘟嘟認真的想了想,粉雕玉琢的臉上出現了疑惑,“為什麼不能這樣說啊?”
封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下意識的說,“你媽媽冇有教過你嗎?”
“我媽媽她不要我了,她冇有教過我。”
嘟嘟實話實說,也冇有對封肆隱瞞。
是的。那個酒女早就把原主給拋棄了。
在她原來的世界,她也是被爸爸媽媽拋棄的。
封肆的眼睛突然就有些酸。
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睛有種要尿尿的感覺。
他想一定是風沙瀰漫了他的眼睛,所以他得上樓洗把眼睛再來。
但是他又不放心他的二哥。
就胡亂的揉了一把眼睛。
死死的盯著他的二哥封爾。
封爾溫和的麵容頓時垮了下來,
嗬,原來在這個弟弟心裡自己竟然這麼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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