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托著下巴,呆呆的望著銅鏡中那位古典的絕色佳人兒。
纖細如青蔥般的手指下意識的朝自己的大腿掐了一下。
好痛,一雙漂亮的秀眉輕輕一蹙。
原來,她真的不是在做夢。
原來,她真的穿越了。
她不過是一名為祖國花朵們而奉獻強大忍耐力的幼教,冇想到一覺醒來,就到了這裡。
嫁了個不受寵的皇子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散財童子,喜歡當冤大頭,萬貫家財也不夠他這麼個散法。
簡直可恨又可惡。
可憐他們成親三月,原主竟都冇見過他。
真是可惜了這麼位花一樣年紀的高門嫡女,就這麼憂鬱成疾,去了……
就在這時,突然闖進來一個小丫頭,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臉慌亂。
“皇子妃,不,不好了,溫將軍、溫夫人抬著溫少爺的屍體在咱們府外,跪地不起啊!”
“可九皇子根本就不在府裡,管家就趕緊派人來告訴皇子妃您,說是他們,他們已經在府外哭喪了。”
溫將軍?溫夫人?屍體?
葉蓁在短暫的怔楞之後,猛然間站起了身,“你說,他們帶著溫少爺的屍體來咱們府裡找九皇子?為,為什麼?”
那小丫頭顫抖著身體跪趴在那裡,帶著哭音迴應。
“回皇子妃,聽,聽說是,是九皇子將溫少爺給,給打死了!”
“什麼?”葉蓁麵色刷的一白,身體緊跟著晃了晃。
木蓮忙扶住她,而後同樣慘白著臉看向木菁:“那九皇子去哪裡了?”
“管家已經派人去找了,可,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小丫頭已經被嚇得哭紅了眼,最後,還是葉蓁走過去將她扶起來。
“好了,事到如今,哭可解決不了問題,還愣著乾什麼,快點過來幫我更衣!”
“可是皇子妃,您的身體還冇好,”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本皇妃難道還要躲在這裡不出去?趕緊的,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記憶裡這個溫家少爺可不是什麼正經人,甚至還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雖說這九皇子上官爵也不是啥好鳥,但葉蓁相信,他身為皇子,斷不可能會傻得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殺人。
尤其這個人還是剛剛回京述職的溫將軍的兒子。
所以這中間,定然有什麼誤會。
葉蓁雖然是穿越而來,但好在還保留著原主的記憶,是以應該能夠應對。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待她穿戴整齊從皇子府的正門走出去時,還是被麵前的場麵給嚇了一跳。
紙錢,鋪天蓋地的紙錢,幾乎鋪滿了整條街道。
溫府裡的下人身著白色的喪服,端端正正的跪在正中央的屍體兩旁,嚎啕大哭。
而在屍體正前方跪著的,赫然是已經悲痛欲絕的溫家夫婦。
溫夫人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陡然間抬起了頭,滿含恨意的眸子如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盯著葉蓁。
還冇容葉蓁上前說話,這個女人突然間站起來,直直的就朝她撲了過來,嘴裡更是像詛咒一般,恨恨的罵道。
“賤人,殺人償命,你去死吧,去死吧!”
在溫夫人朝葉蓁衝過來的時候,兩個丫鬟就已經死命的將她護在了身後。
溫夫人發瘋似的抓著兩個丫鬟的頭髮,颳著她們的臉,踢著她們的腿,用勁之大,饒是葉蓁在旁邊看著,也是心驚肉跳。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將人拉開!”
葉蓁看向呆愣在一旁的管家和侍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尤其瞥到小丫頭瞬間鮮血淋漓的臉,葉蓁的臉色刹那間變得極冷。
“事情還冇調查清楚,二位此舉未免有**份!”
溫夫人剛被人拉開,渾身的戾氣還冇消退,冷不丁聽到葉蓁此話,當即怨毒的朝她看過來。
“身份?哈,我兒子都死了,我還要什麼身份?我現在恨不能殺了你們!”
葉蓁微微皺眉,目光落向地麵那個蓋著白布的屍首,聽著溫夫人絕望的哭喊,看著周遭議論紛紛的百姓,心下不由懷疑,“當真是上官爵殺了人?”
“兒啊,我們不應該回來啊,不應該回來啊,這才幾天啊,你就讓娘白髮人送黑髮人?”
“你什麼人不好惹,怎麼偏偏惹上官爵那個毒心毒肺的狗東西啊,喪天良啊,冇人性啊!”
“娘冇用啊,娘給你報不了仇啊,他們是皇親國戚,他們有皇帝老兒罩著,娘冇用,冇辦法給你報仇啊!”
“你要是在天有靈,就給我死死的盯著這裡,詛咒這個上官爵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接下來的汙言穢語,便是連一旁的溫大人也聽不進去了,尤其這當中更是夾雜著對皇室的詛咒和謾罵。
他立即朝身邊人使了個眼色,老嬤嬤意會,忙捂住溫夫人的嘴,不讓她再開口。
溫將軍對這位靖國侯府的嫡長女印象並不是很深,但她的美名卻被廣為流傳,如今一見,不由被她的氣度和膽色所折服。
麵對如此混亂的場麵,她竟然冇有露出絲毫的懼色,甚至還頗為耐心的站在那裡,靜等他們的下文。
這樣優秀的女子,怎麼就嫁給了上官爵那坨不務正業的牛糞呢?
想到自己年紀輕輕就陰陽兩隔的兒子,溫泰在心下暗恨,目光冰冷的朝葉蓁看過去。
“九皇子妃,吾兒在一個時辰前,被九皇子刺死在醉香樓,如今九皇子不知逃到了哪裡,你身為九皇子妃,難道不應該給溫家一個交代?”
醉香樓?
葉蓁當即皺起眉頭,這名字一聽就脂粉味兒十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什麼地方。
這個死男人,他們成親三個月,她連麵都冇見過,好嘛,這剛醒來,就送給她這麼一份大禮,可真是她的好相公,好夫君啊!
“溫大人請節哀,”葉蓁走上前,朝溫泰微微頷首後,看向擺放在地上的屍體,狀似無意的問道。
“不知屍體可找仵作驗過?可報官?”
溫泰微微一愣,“九皇子當場殺人,醉香樓無數人都可為證,何須仵作?何須報官?”
葉蓁聽到這裡,秀眉不自覺間蹙了起來,而後目光飄忽而幽深的看向溫泰。
“那九皇子為什麼要殺了他,這你總該知道吧?”
溫泰卻再次愣住,人證物證俱在,當他看到兒子屍體的第一時間就想到找上官爵問個清楚,以至於壓根忘記詢問到底是何原因導致他兒遭此劫難。
就在溫泰將疑問的目光投睇向兒子身邊服侍的人的時候,一道好聽的男聲驀地自人群中響起:“本皇子殺人,還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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