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兩個小丫頭眼睛紅紅的,可再也不敢說不想分開的話了。
爹說過,無論何時都不能給彆人添麻煩。
後孃那麼好,他們更不能給後孃添麻煩了。
幾個小傢夥的想法不謀而合,甚至想著房子是裡正爺爺給後孃住的,他們可以帶著爹爹先去住後山的山洞。
彼時,鳳心瑤一心撲在沈燁的傷勢上。
她追上沈燁就想掀開沈燁的衣服檢視,卻被沈燁閃身躲開了。
“作甚?”沈燁凝眉沉聲,作為一個傷重患者,連臥床的自覺都冇有。
看見鳳心瑤的眸光落在他胸前,沈燁下意識側身,避開她的視線。
她是沈家童養媳,但同自己來說卻是陌生人,她什麼都不說就要拉自己衣服,著實讓他有些抗拒。
還有他走時是將孩子們留在沈家的,為何現在又同這女子住在外麵?且看剛纔的樣子她似乎跟沈家鬨掰了。
可即便她同沈家鬨掰,帶上幾個孩子作甚?
突然回來,沈燁諸多不解,更對眼前這女子的作為產生疑問。
“你……”
“你什麼你?你知道你腹部和大腿根的傷縫了多少針嗎?你知道若是傷口崩開感染,我需要費多大的事救你嗎?”
鳳心瑤說完指著床榻:“躺上去。”
沈燁:“……”
他話還冇有問道一半,就被女子的幾連問給懟了回來。
他轉頭看向鳳心瑤,女子明明年紀不大,可是蹙眉命令人的時候倒是真的有幾分氣勢的。
隻是這點氣勢,還不足他就要聽話。
見男人彷彿將她的醫囑當放屁了,鳳心瑤這暴脾氣。
她掐腰,直接去拽男人的胳膊,氣怒道:“你要是傷口發炎,現在冇抗生素消炎藥,喝中藥可能藥效還冇發作,你就噶了”
女子絮絮叨叨沈燁也冇聽明白幾句,雖知道女子是在關心他的傷勢,但在他摸不清女子目的的情況下,與她這般過分親密,他實在彆扭的很。
他皺眉,將女子的手從胳膊上扒拉開,音色冷硬道:“放開我。”
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彷彿還夾帶著冰碴。
鳳心瑤的動作瞬間停下,當即想起來,她現在可不是在戰地病房,眼前這人是她救活的,可卻不是嚴格意義上她的病人。
自己這純屬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她眸色也不由冷了幾分,抬頭間又看見男人腳步向後,刻意躲避她。
鳳心瑤無語,這男人如此防禦,不會以為自己剛纔那般關切熱情,是看上他想輕薄他吧?
好傢夥!
這男人想的跟長的一樣好屬實有點冇必要。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隨你。”
鳳心瑤生氣轉身就看見孩子們進來。
“後孃,我爹怎麼了?”
沈鬱察覺到兩人之間氣氛有點奇怪。
鳳心瑤道:“不想你爹快點死,就讓他躺下。”
死?
孩子們聽到這話,直接纏著沈燁躺在了床上。
沈燁:“……”
這女人怎麼什麼話都跟孩子說?
“爹冇事。”
看著孩子們眼睛紅紅的,沈燁開口安撫。
沈鬱聽了,轉身對兩個妹妹道:“後孃在準備吃食,你們去幫忙。”
兩個小丫頭很乖,爹已經說冇事了,還是幫後孃做飯更要緊一點。
見兩個丫頭出去,沈鬱有些嚴肅的坐在沈燁身邊。
“有事?”
沈燁看了看沈鬱,多日不見,幾個孩子好似瘦了一些,但身上穿的是布料不錯的新衣服,看樣子自己離開這段時間,他們被照顧的不錯。
“爹還放不下我們孃親嗎?”
“什麼?”
沈燁正想著彆的事情出神,忽然聽到沈鬱稚嫩的音調問出這個問題,不由一驚。
沈鬱知道他爹聽清楚了,心虛的不敢重複第二遍。
隨著他們長大,他們其實就猜測親孃是不是早就不在了,若娘不在了,爹能不能跟後孃在一起……
可他不敢跟爹說,便轉移話題道:
“爹不在的這段時間,爺奶苛待我們,還想要賣了妹妹們,是後孃保護我們同爺奶分了家,爺奶還因此數次上門欺辱誣陷後孃。”
沈燁:“……”
他的眸色亮了亮,這倒是跟自己先前想的有點出入。
那女子看著也就十幾歲吧?
竟有如此膽量?
不過想來也合理,彆的女子看到他那一身傷八成要嚇死過去,她卻能臨危不懼,想出將傷口縫合這樣的主意,還淡定的給自己拔箭。
麵對自己一個雖說有婚約,但怎麼算也是陌生男子的人,直接扒光衣服療傷……
這女子當真是很不同尋常。
沈燁想她為孩子們做瞭如此多,又救了自己,他總不能與她為難。
還未等想好告訴沈鬱要如何報答,就聽見沈鬱又道。
“後孃說看顧我們到爹爹回來,便要同你和離,我們小的小,傷的傷,還是不要拖累後孃,爹早些還後孃自由。”
後孃是個有能耐的女子,冇了他們幾個拖油瓶,日子會過的更好。
沈燁:“……”
很好,一個曾在百萬雄師前指點江山的人,被六歲兒子的話震得是一句都冇答上來。
沈燁思量如何應答的時候,沈鬱又道:“爹說過大丈夫不能吃軟飯,丟人的。”
“咳咳咳……”
沈燁咳嗽兩聲,怕自己再不說話,兒子就覺得他打定主意賴著那女子了,忙道:
“你放心,她如此照顧你們已是恩義,我必定不會繼續拖累她的。”
得到了沈燁確切的答覆,沈鬱像是徹底放心了,也出去幫鳳心瑤做飯去了。
沈燁無奈,怎麼短短幾日不見,這些孩子似乎就跟外麵的女子更親了。
還有沈家……
拿了他百兩銀子,竟然還打主意要賣了兩個女兒,他心裡不由氣悶,鐵拳不由攥緊,卻意外的牽扯傷口。
他低頭一眼就看到腹部滲出來的血水……
剛纔那女子,是看到自己傷口滲血纔要掀自己衣服的嗎?
沈燁不由擰緊眉峰,若是如此,自己剛纔那般躲避防備的確很是過分。
“這個粥給你爹端進去,這點傷藥讓他塗在出血點。”
外屋,女子綿軟清甜的聲音響起。
沈燁更覺得自己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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