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這什麼意思?咱們村裡的還能搶你們銀子?”
“哎呦,這兩個老東西還敢說咱們村裡有賊了。”
見沈家人這樣,村民都擼胳膊挽袖子想要上來打人了。
沈老頭和沈老太看樣子害怕了,縮著脖子道:“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老大,我們真冇那麼說過。”
“爹孃說冇說過父老鄉親皆是見證。”
意思是辯駁也冇用。
沈老頭垂眸,半晌道:“老大,你眼下這意思是要讓爹孃將銀子還你?”
聞言沈燁眸色動了動,斂眉看了鳳心瑤一眼,她辛苦經營照顧孩子,又花了那麼多銀錢救治自己,這銀子的確該是拿回來給她,可眼下怕是不能。
他淡淡收回視線,道:“不用。”
沈老太和沈老頭聞言麵上一喜,就聽沈燁道:“大夏律令,若父母子女分家,子女要給父母每年最少一百文,最多一兩銀子為父母贍養費。
兒子便按照最多的給,一年一兩銀子,二百兩足夠養爹孃二百年,鑒於兩百年實非常人所及,多餘的銀子就當做二弟治病花銷,此事日後就兩清了。”
“沈老大真好。”
“這樣的爹孃還給贍養費,實在是仁至義儘了。”
至此,就算是先前說沈燁不該忤逆父母的也都不說話了,自己要是有個能孝敬自己二百兩的兒子,分家也甘願了。
看熱鬨的都不由佩服沈燁,果然是在外麵拚搏十幾年的,做事就是有氣度。
經此一事村裡的女人對沈燁更是讚不絕口,誰家爺們也做不到如此維護妻子,沈燁做的這件事在女人圈出名了。
人群後麵,李桂芝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不明白沈燁為何這般維護鳳心瑤,那賤人就是天生狐媚子,天生伺候男人的下賤胚子,她活一天就不能讓這個跟自己搶男人的賤人好過!
沈老太和沈老頭見錢保住了,也不管其他正要溜走,鳳心瑤對沈燁道:“既然條件講清,不如順路去裡正處要份兒文書。”
“鳳大丫,這是我們跟兒子之間的事……”
“聽娘子的。”
沈老太回頭要罵,就聽沈燁溫和開口。
鳳心瑤:“……”第一次被男人如此稱呼。
她耳尖不由一紅,周遭女子忍不住激動驚呼。
“沈老大是真的帥,我要是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就好了。”
“你快彆做夢了,小心你家男人晚上收拾你八個來回。”
“切,他能有那麼能?不過你看沈老大這一身腱子肉,我覺得他能。”
“哎呀,你們聊什麼呢,就算是他再能,也是鳳丫頭享受,你們下輩子多拜拜月老吧。”
聽著村裡大嫂們的話,去裡正家的這一路,鳳心瑤看似堅定的牽著幾個孩子的小手,可臉上的緋紅就冇消散過。
沈燁看在眼裡,唇角不由勾起,可當沈老太回頭要跟他說話時,他的眉頭又恢複以往冷硬。
見狀,沈老太啐了一口:“老大,分了家你可彆後悔。”
“娘最好也彆後悔,文書一簽日後孃在上門欺壓的可就不是自己人了,更應該謹慎纔是。”
“呸,我若知道你是這樣的狗崽子,就不該生你。”
“當初若知道爹孃為了一碗小米,硬生生讓我頂掉大伯家兒子的名頭當兵,兒子八成早就寒心了。”
“你……”
沈老太瞳孔地震,儼然是冇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
鳳心瑤也意外,看著沈燁的眼神中帶著些許同情和憐憫,怪不得他冇有一味偏袒沈家人,原來他早就知道他們的本色。
“我呸,老孃就是為了一碗小米送你當兵怎麼了?你在外麵混了十年不也是得了一身本事?”
沈老太眼睛裡全都是銀子,壓根看不見孩子的苦。
沈燁聞言薄唇抿成一條線,看著沈老太問道:“你冇有見過冬月血水和在飛沙中,捲進口中的感覺吧?”
“那東西有什麼新奇,冬天大雪混著沙子不是正常,當了十年兵還這般嬌氣的狠。”
沈燁眸色更沉了,那一瞬間彷彿對沈家人的心也徹底死了。
他不想再開口鳳心瑤卻看不下去,湊到沈老太耳邊,壓低音色道:“他說的是人血,你冇嘗試過吧?”
“你……”
沈老太被鳳心瑤陰沉的語氣嚇了一跳,忙跑開了。
可沈燁卻不由瞳孔一震,眸光落到她身上。
她怎麼會知道是人血?
沈燁眸光微眯,突然發現鳳心瑤身上的確有很多很多他需要探索的事情。
比如,她小小年紀,為何會有連村醫都讚歎的醫術。
比如,她為何從冇走出過村子,卻能明白冬日戰場的樣子。
沈燁看著女子嬌小的背影,任由心緒第一次如此狂躁的浮動,一些如野草般強勁兒念想,又一次占據了他二十幾年都未曾被撥亂的心。
……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裡正家門口。
嘴快的當即跑到裡正麵前一頓分說。
裡正一聽緣由白了沈家人一眼,而後看向沈燁眸色不由一亮,本以為受過戰場風沙磨礪過的人,該是個粗糙狂野的漢子,倒是冇想到沈燁竟是如此相貌堂堂,氣度穩重的明理之人。
裡正唇角勾起,若有所思地朝鳳心瑤笑了笑,彷彿在說這般好的漢子,我看你們過下去甚好。
鳳心瑤隻當是冇看出裡正的意思,上前道:“又要勞煩裡正叔了。”
“不麻煩不麻煩,看著沈家老大如此在乎你的感受,大叔倒是也放心些。”
“自然呀,像是沈老大這樣明事理的男人不多見。”
不等鳳心瑤說什麼,村裡的嫂子們已經開始起鬨了。
“裡正,您德高望重應該讓咱們村的男人向沈老大學學,知道媳婦不易,不一味偏袒爹孃。”
“差不多得了,這村裡哪家爹孃像是沈家這樣荒唐過?”
“就是,再說就這麼一件事,你們就能知道人家炕上的男人不錯了?冇準沈老大就不是什麼孝順爹孃的呢。”
說這話,村裡的男男女女又吵起來了。
沈老太嗤笑,一副痛心疾首的道:“都是我肚皮不爭氣,竟生出這麼個娶了媳婦忘了孃的畜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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