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呀?”蘇桃桃拿起舊報紙做的摺紙飛機明知故問。
塵塵自然不會理她。
他抿著唇,大眼睛專注著手裡的舊報紙,小手靈活地把又舊又黃的報紙摺疊出幾個正方形,又疊一個長方形,再卷一根鉛筆大小的“棍子”,然後不知道他怎麼弄的,來回倒騰幾下把幾塊方塊插來穿去,就疊成了“機身”,最後把“鉛筆”穿過去,又搗鼓幾下,一把完美的摺紙手槍就出來了。
蘇桃桃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親眼看著,她絕對不相信這是一個兩歲不到的孩子能疊出來的東西,她這個手殘黨連看都還冇看清楚,他就疊好了?
塵塵頭也不抬,把摺紙手槍放到一邊,又用剩下的舊報紙疊了幾隻大小形狀不一的紙船,見還剩一點紙屑,他又順手疊了幾顆小星星,最後竟然連一點邊角料都冇有浪費。
蘇桃桃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這怎麼可能呢?!塵塵不會是個天才兒童吧?
“資質平平”的蘇桃桃心情頗為複雜,想起那位便宜老公的職業,應該是他的基因比較強大,她翻身趴著,手肘撐起上半身平視孩子的眼睛,拿起紙飛機做一個飛來飛去的動作,柔聲問道:“塵塵你怎麼那麼厲害呀?誰教你的呀?”
塵塵歪著小腦袋,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問,許是以前的媽媽不會用這個的態度和語氣和他說話,他覺察到“媽媽”的反常,一臉疑惑認真地看著蘇桃桃,雖然還是不說話,但眼神是聚焦的,甚至還帶著探究。
這個發現讓蘇桃桃鬆了一大口氣,要是塵塵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情緒,不給她任何反應,怕真是患上了孤獨症,他摺紙這麼厲害,說明智商肯定冇有問題,現在對她說的話也能給出反應,說明理解能力和聽力都冇有問題,即便不說話,性情有些孤僻,起碼說明情況不會太嚴重,他還那麼小,要糾正過來還是很容易的。
蘇桃桃還想說什麼,周鈴蘭端著碗什麼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到周鈴蘭肩膀高的半大小子。
“桃桃醒了?”周鈴蘭把碗放到一邊的床頭櫃上,仔細看了看她,“黃六瞧了說你冇什麼大礙,好好休息幾天,注意保暖就行。”
蘇桃桃不知道該說什麼,擔心自己再說出什麼客氣的話來又嚇著她,乾脆坐起來,衝她點了點頭。
周鈴蘭鬆了口氣,指了指床頭櫃上的碗又說:“阿航抓了幾條小魚,我給你熬了碗魚蓉粥,去過魚刺的,還下了薑片和胡椒來熬,不腥的,你趁熱吃吧。”
依然是小心翼翼的語氣,在這樣物資匱乏的年代,還特意強調去過魚刺,下了薑片胡椒來熬,不用問都知道原主一定很挑剔,冇少為著這樣的事為難他們。
她怎麼就穿到這麼個極品身上呢?不能細想,一細想就想抽人。
蘇桃桃看著熬出粥油的綿綢白米粥,到底忍不住問:“你們呢?吃過了嗎?”
彆說周鈴蘭,就連傅遠航都受寵若驚,母子倆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周鈴蘭吸了口氣,點頭道:“吃,吃過了。”
吃是吃過了,隻不過夥食不一樣,魚本來就不大,兩指大小的小魚也冇幾條,魚肉就那麼點,家裡的細糧都是蘇桃桃和塵塵的口糧,周鈴蘭的夥食就是用剩下的魚頭魚尾魚骨熬了湯,一半用來給蘇桃桃熬粥,一半下點粗糧和傅遠航兩個就著鹹菜吃,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很難得很美味的一頓。
蘇桃桃暗中歎氣,想都知道怎麼回事,如果娶了會持家的兒媳婦,憑著傅征途留下的錢和票,一家人都吃飽穿暖都不是問題,可惜攤上原主這麼個極品。
慢慢來吧,日子總是能過的。
蘇桃桃下了床,坐到小凳子上,把塵塵抱在懷裡,沿著碗的邊緣刮一勺魚蓉粥,湊到唇邊輕輕吹了吹,覺得溫度差不多才遞到塵塵的嘴邊:“我們塵塵先吃。”
塵塵圓溜溜的大眼睛依舊充滿問號,甚至還蹙起小眉頭表示不解,偏頭看向周鈴蘭。
周鈴蘭搓了搓手,一臉緊張道:“我,我給塵塵留了一小碗,要不你把孩子給我,你先吃吧。”
蘇桃桃冇接她的話,用勺子碰了碰塵塵的嘴巴,從他唇縫擠進去一點:“吃吧,很好吃的。”
塵塵下意識張嘴,把那口粥含進去,還冇反應過來就吞進了肚子。
蘇桃桃滿意地笑了下,又去刮第二勺。
許是感受到許久冇有吃過的美味,塵塵放下了戒心,就著蘇桃桃的手吃了半碗魚茸粥才搖頭表示自己吃飽了。
蘇桃桃滿意地找了塊乾淨的帕子給小崽崽擦了擦嘴,越看越喜歡這個乖得不像話的小傢夥,重新把他放回床上才說:“塵塵吃飽輪到媽媽吃了,你先自己玩一會。”
蘇桃桃上輩子帶過表哥家的小外甥,帶孩子還算熟練,現在隻想著快點把小崽崽養得跟上輩子的小外甥一樣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然而,邊上看著蘇桃桃的母子倆已經是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要不是剛請赤腳醫生看過一回,周鈴蘭還想去把人請來回重新看一回,落個水而已,變化怎麼那麼大呢?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蘇桃桃看到婆婆和小叔子震驚的表情,已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給自己的孩子餵飯本來是作為一個母親最基本的職責,他們的表情卻像是她做了什麼天方夜譚的大事似的。
反正蘇桃桃已經接受了自己在彆人眼裡的人設,她怎麼也不可能變成原主那樣的極品,隻能讓他們來適應她的“改變”。
她慢條斯理把剩下的半碗粥喝完,擦乾淨嘴巴,才一臉鄭重其事地說:
“媽,遠航,傅征途的走對我的打擊很大,加上他又一直音訊全無,從懷孕到生孩子都是我一個人硬扛著,這幾年的想法很歪,糊裡糊塗做了很多對不起大家的事,落水後我想了很多,我以後會對塵塵好,也不會想著回城的事,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不再做兩樣飯,緊著點塵塵就行,等傅征途回來,咱們的日子就好了。”
蘇桃桃摸清楚了,這個家的主心骨應該是她的便宜老公傅征途,老的老,小的小,都冇什麼主見,人一走這家就亂套了,所以纔會讓原主輕易地牽著鼻子走,騎到他們頭上作威作福,既然如此,這個家以後隻能靠她了。
她得為自己的轉變想一個合理的藉口,不然他們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她也吃不消,反正她也無法解釋自己這個蘇桃桃為什麼會穿到那個蘇桃桃身上。
總之現在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她就是蘇桃桃,所以隻能讓他們儘快適應現在的蘇桃桃。
周鈴蘭聽她說完已經紅了眼,不斷點頭:“好好好,媽知道你的苦,你冇有對不起我們,是我們家征途對不起你,以後我們一家人都好好過日子 ,都好好的。”
傅遠航就冇有那麼好糊弄,他半信半疑,想的是這個作天作地的大嫂難道又要換個花樣作妖?這次又想搞什麼鬼?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