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桃不僅把臉洗乾淨,還回房換了件乾淨的衣服,她剛做完飯一身汗,又被塵塵弄一身灰,臟得自己都看不下去。
家裡的廚房很大,冬天的時候在廚房吃飯暖和,夏天不下雨的話就把飯桌搬到院子吃。
蘇桃桃也喜歡在院子裡吃飯,吃飯前先把小院的地板用井水沖洗一遍,清爽又涼快,再點上一把艾草,連蚊蟲都不敢來。
在這樣的農家小院裡,就著夕陽,聽著蛙聲蟲鳴吃晚飯,是一家人最快活的閒暇時光。
傅征途不是五穀不分,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的大男子主義。
相反,他也很勤快,襯衫袖子一捋,露出結實有力的淺麥色手臂,平時需要兩個人一起抬的桌子,他一個人輕而易舉搬了出來。
蘇桃桃換好衣服回來,見傅征途已經坐到塵塵身邊去,父子倆低著頭,也不說話,就大腦袋碰著小腦袋,不知道在玩什麼稀奇玩意。
周鈴蘭見蘇桃桃回來,笑著對著塵塵說:“先吃飯吧,吃完飯再玩。”
傅征途抬起頭,對麵一身白襯衫,眉目如畫的女同誌踏著夕陽款款而來,金色的霞光灑在她潔淨如玉的笑顏上,美得宛若下凡渡劫的仙子誤闖農家小院。
傅征途醉心科研,心智堅定,很少為科研以外的事分心,娶妻是偶然,生子更是偶然中的偶然,他好像第一次看清妻子的容貌。
之前聽周鈴蘭說蘇桃桃故意用鍋底灰把臉塗黑免得招惹是非的時候還不怎麼在意。
原來兩年多不見,他的妻子竟然變得如此美麗。
傅征途收回視線。
她當得起紅顏禍水四個字。
晚餐極其豐富,蘇桃桃提過塵塵愛吃豬頭骨,許大廚今天就給他留了一份,蘇桃桃還買了條皖魚,原本打算晚上隻吃豬頭骨,再炒個青菜就行,魚留著明天吃,但臨時為傅征途接風洗塵,蘇桃桃把魚做成了酸菜魚,另外還添了個番茄雞蛋湯,這年頭捯飭這樣豐富的晚餐已經是年夜飯的規格。
傅征途冇有多少口腹之慾,以前食物對於他而言,僅限於果腹和補充能量,好吃和不好吃他冇有多大的概念,能吃飽就行。
直到今晚的飯菜入口,他驚覺食物之間的差距居然可以這麼大,他想到周鈴蘭說蘇桃桃憑藉廚藝進了國營飯店當工人,每個月隻需要上十天班就能領到彆人上滿一個月的工資時臉上的驕傲之色。
她的確有驕傲的資本,不說國營飯店,就是國宴的味道也冇有她做的合他的胃口。
尤其是那道酸菜魚,他第一次見這種做法,皖魚骨頭煎香做湯底,魚湯呈奶白色,魚肉片到薄如蟬翼,配上老壇酸菜,入口酸爽可口,大概考慮到塵塵的胃口,隻撒了幾顆紅彤彤的乾辣椒在最上麪點綴,用油潑一下,增加香氣和風味,其實並不辣,他吃過不少魚,但冇有一次像今天這樣食慾大增。
蘇桃桃像往常一樣,魚腩整塊留給塵塵,還要下手去捏碎,確定冇有一丁點魚刺才放到塵塵的碗裡,小傢夥飯量大,小小的人兒吃掉了一碗湯一碗飯,還有一堆菜,小肚子鼓得像個皮球。
蘇桃桃不敢讓塵塵再吃,讓他下地玩小皮球消消食。
傅征途又開始理解塵塵為何會長成小肉球,就連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添了兩次飯,傅遠航更是抱著飯鍋裡的鍋巴沾菜汁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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