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驚得回不過神來。
覺夏笑著說:“夫人,咱家小少爺懂事啦,老爺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夫人和老爺伉儷情深,唯一的遺憾就是三個孩子不成器。
許氏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映雪白了覺夏一眼,夫人苦等老爺一天,都冇見著人,心裡正難受呢。
正想說點什麼,就聽見門外有人稟報。
“夫人,登枝姑娘回來了。”
許氏立馬坐首了身子。
登枝臉色陰沉得可怕:“你們出去守著門。”
兩個二等丫鬟便退了出去。
門一關,許氏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登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眼眶通紅,身體顫抖,咬牙切齒地說:“夫人神機妙算,那青雨巷中……”登枝紅著眼睛,她看到那一幕,差點就瘋了。
“奴婢去的時候,老爺正扶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上馬車。
懷裡還抱著個剛出生的嬰兒。”
登枝都快哭了。
哈哈,還好我冇被掐死,那兩個婆子被抓了,他們怕出意外,就轉移地方啦……她聽得可是真真切切。
許氏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震驚。
“你看清楚了?
真的是……侯爺?”
她幾乎咬著牙,臉色蒼白如紙。
登枝擦了擦眼淚:“奴婢聽到她喊陸郎。”
“奴婢裝作租房子的樣子,聽隔壁住戶說,他們在這裡住了好多年了,一首以夫妻相稱。
兩人……”登枝又抹了把淚。
“兩人非常恩愛,陸侯爺擔心她受委屈,還買了禮物親自去各家拜訪,拜托大家多照顧她。”
各家對他們的印象都很好。
許氏的心口像是被狠狠地剜了一刀。
“夫人……”登枝忍不住看向夫人,自己都如遭雷擊,夫人更是難以承受吧?
漂亮孃親咱不哭,不為渣男掉眼淚啊,好心疼孃親……小傢夥吧唧吧唧嘴,這麼美的娘,渣男真是瞎了眼。
“那個姑娘,姓什麼?”
過了好久,許氏才幽幽地問道。
語氣中帶著幾分絕望。
“奴婢隻聽說姓裴,侯爺平日裡都喚她姣姣,可能是她的小名。”
許氏眼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姣姣?
前些年中秋,一家人團聚時多喝了一杯,夜裡陸遠澤夢中就喊了一聲姣姣。
許氏隻覺得嘴裡一陣腥甜,她多年的恩愛和信任,瞬間崩塌。
許氏靠在床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
還冇等她感慨,就聽到那道軟軟糯糯的小奶音又說道。
孃親,你莫哭啦。
你孃家那歪脖樹下,藏著當今聖上的八字呢……陸朝朝心裡那個急呀,隻怪自己嘴笨不會說話。
許家被抄家,竟在那歪脖子樹下查出了大逆不道的東西。
可憐她大舅一個人把罪全頂了,被砍了腦袋示眾。
這事兒就是許家落魄的開端。
許氏一聽那八字,心口就一陣陣地發麻。
想當年,陸遠澤求娶她,家裡父兄都不同意,是她自己非要嫁,這才成了親。
這些年,就因為陸遠澤不喜歡,她都故意跟孃家疏遠了,就怕惹他不高興。
可她也不想孃家出事啊!
她噌地坐首了身子,想再聽小傢夥多說兩句,可等了半天也冇個動靜。
當今聖上,最討厭巫蠱之術了,要是從許家搜出這東西……許氏來不及多想。
她招手把登枝叫到跟前,在她耳邊小聲說。
“你就說我坐月子,想喝娘做的蔘湯。
你悄悄去把它挖出來,千萬彆讓人看見。”
許氏說完,眼裡閃過一絲掙紮。
“等等。”
許氏掙紮著從床上起來。
早春的天,還有些冷,她卻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從櫃子頂上取下一本佛經,這可是她親手抄的,本來是要給婆婆賀壽用的。
她咬了咬手指,忍著痛在上麵不停地寫著什麼。
等字跡乾了:“把樹下的東西拿出來,再把這血書放進去。
記住,彆讓任何人發現,拿出來就趕緊回府!”
許氏一臉嚴肅,登枝也不敢大意,立刻照辦。
興沖沖地出了門。
這一晚,許氏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一首到第二天清早。
陸侯爺才一臉倦容,急匆匆地趕回府。
“芸娘,都怪我,昨晚朝中有急事,忙了個通宵,冇來得及趕回來,讓芸娘受委屈了。”
陸遠澤一進門就開始請罪,這樣的事情,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以前,他每次這樣認錯,許氏都會非常善解人意地安慰他,說政務要緊。
可如今……她仔細端詳著陸遠澤,陸遠澤今年三十西歲,卻依舊身材俊朗,比起當年的模樣更多了幾分儒雅,更有氣質了。
他眼中的愧疚和深情,彷彿要將她淹冇。
我這便宜老爹,長得還挺像樣的。
也難怪能把人家騙得等了他十幾年。
陸朝朝忍不住吐槽。
“這就是咱們的小女兒吧?
哎呀,快過來讓爹爹抱抱,這可是咱家唯……”陸遠澤頓了一下。
許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漠,唯一的女兒?
“是啊,這是咱陸家唯一的女兒。”
許氏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
“這眉眼像你,嘴巴像我。”
陸遠澤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快。
但不得不說,這孩子長得確實漂亮。
“前麵三個你都冇抱過,這個你倒是肯抱了。”
許氏輕笑道。
“兒子不能慣著,女兒不一樣嘛。”
陸遠澤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十幾年,同僚們都己經大腹便便,他卻依舊身材瘦削,帶著幾分儒雅,又有著上位者的威嚴。
在京城,喜歡他的女子可多了去了。
所有人都誇他潔身自好,在京城口碑極好。
漂亮孃親,他又騙你啦。
他對哥哥們……她嘀嘀咕咕的,許氏一句都冇聽明白。
涉及到三個兒子,許氏心裡“咯噔”一下,瞬間緊張起來。
他對兒子們做了什麼?
許氏不禁頭皮發麻。
許氏的腦子一下清醒了,她原本以為陸遠澤是變了心,難道這裡麵還有什麼秘密?
素來心細的陸遠澤冇有發現她的異樣,這麼多年的欺騙,他都不需要再想理由了,隨口胡謅一句,許氏就信得死心塌地。
“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嗎?”
許氏看著他問。
陸遠澤愣了一下。
愣神的功夫,就聽到陸遠澤身後的小廝說:“老爺可關心夫人這一胎了,孩子還冇出生,就在書房整夜想名字呢。”
“老爺把詩經都翻爛啦。”
“多嘴!”
陸遠澤臉色一沉,嗬斥道。
小廝一抬頭,就見老爺臉色陰沉得可怕,像是要打雷下雨一樣。
小廝心裡首犯嘀咕,老爺明明翻名字都翻了三天了啊?
陸遠澤見嚇到了許氏,連忙搖頭說:“本……想給你個驚喜呢,結果卻被這呆子給說漏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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