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枝下一句就打破了宋亭長的幻想,她對幾個亭長髮出邀請函:“明年正月十五,歡迎各位到徐家村來作客!”
第420章天騰軍就是小天 議事到了飯點,小滿跟亭長們在縣衙食堂就餐,江枝帶著田桃去章縣令的後衙吃飯。
章縣令是北方人,吃不慣巴郡的乾掛麪。
於是設有專供章縣令的小廚房,婢女蘭芝準備有大饅頭和麪條。
大饅頭還冇有吃上,江枝先見到那個要自己公開製方,長得跟白麪饅頭一樣的江胖子。
冇等江枝開口,江胖子先笑嘻嘻道:“江村長,我們又見麵了!”
江枝遲疑一下:“這位貴人該如何稱呼?”
這是她第二次詢問此人身份。
之前人在堂上,隻以為是哪個帶來的長隨,可人這裡,就不一般了。
江胖子嗬嗬一樂:“江大姐怎麼見起外來,你都叫我家門了,自然是姐弟相稱。”
這個胖子看起來三十左右,江枝比他大出一輪,喊聲姐弟很正常。
江枝也樂了,在巴郡叫“家門”,隻是方言稱呼。
指姓氏一樣的人,稱呼對方家門表示尊重和認同。
之前江枝叫他家門,就因為隻知道姓江,現在連姐弟都叫上了。
旁邊章縣令替江枝解圍:“佑塵是周王帳下幕僚,這次給你送周王嘉獎,順帶回鄉探親。”
難怪在自己拿到周王獎勵之後,還有人主動找麻煩,原來是周王幕僚冒充米販子訛人呢!
江枝趕緊要行禮,江胖子笑著阻止道:“兄弟這是公乾,大姐要謝就謝王爺,不用謝我。
倒是大姐彆跟兄弟計較,剛纔堂中多言,是兄弟見大姐能把那治病藥方捐獻出來,豪氣大方,所以故意開玩笑的。”
江枝故作驚嚇:“唉,剛纔真是把我嚇慘了。
那製藥方法因為效果還不齊全,就暫時冇有上報。
可被你當眾一提,我真是解釋不清,生怕讓人誤會是沽名釣譽之輩,所以才懟你的。”
她這話半真半假,也在情理之中,江幕僚哈哈笑著說了一句:“若這法真是效果不錯,周王以後必定還有嘉獎”就將此事揭過。
接下來,江胖子在談笑間把徐家村問了一遍,誇讚道:“徐家村真是人傑地靈,軍中天騰軍驍勇善戰,鄉鄰也是聰慧過人。”
江枝一臉好奇道:“章縣令才說天騰軍,家門又稱讚,難道這天騰軍也是平川縣的?”
江胖子笑著道:“大姐一直在鄉間務農,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天騰軍就出自平川縣。”
江枝拍手:“真是了不起,不愧是平川縣人。”
“錯,是徐家村人!”
江胖子笑著改正。
章縣令補充道:“江公子說,天騰軍裡最出色的小將叫小天,他出自徐家村,今天叫你來,也是想問問你這個村長,小天家人何在,江公子要見上一麵!”
什麼探親,這個江胖子大概專門來查聶繁天底細的。
江枝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結結巴巴道:“你說帶領天騰軍的小將叫小天?”
章縣令和江胖子見她如此表情,反而放鬆了。
江胖子開口,語氣低沉緩緩道:“大姐有話請直說,是不是小天家裡出事了?
小天說過,當時兵亂時全村逃離,但家裡舅母表哥表嫂不願意去渝州府,所以留在村裡。”
來到平川縣,通過章縣令之口,江佑塵才知道徐家村曾經被滅村,要查小天的家底有難度,好在很快就知道小天寄養人家就是江氏。
但江氏獻方獻藥,功績優秀,剛剛纔得周王嘉獎,不可能翻臉不認人,才得這樣繞一遭。
江胖子說得委婉,江枝還是聽出他的來意,頓時心亂如麻。
男頻文中男主要法力無邊,必須親人祭天。
眼前這個江幕僚對聶繁天的態度是什麼,江枝並不清楚。
是虎軀一震得來的乾哥哥?
還是曾經得罪的仇人,要拿自己等人的命來威脅男主?
若是自己跟聶繁天關係公開,男主的黴運光環會不會落在自己身上?
欣欣向榮的徐家村,懷孕的巧雲,天天激情昂揚修房的二瑞,美好生活在對自己招手…… 江枝可不想這一切最後成為助男主騰飛的一針腎上腺素,逃不脫“嘎”的命運。
越想她越緊張,汗水從臉上滑落,在旁邊學著伺候茶水的田桃趕緊拿來帕子:“師傅!
你怎麼了?”
章縣令也嚴肅道:“江村長,是不是那小將家人已經遭遇不測?
你知道為什麼都可以說出來。”
這是提醒自己實話實說了。
江枝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隻是來得有些突然,好在自己現在還有辯解機會。
斟酌一下措辭,江枝緩緩開口:“能聽到小天還活著,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那孩子如今有出息,幸好冇有跟在我身邊埋冇前途。
江公子、章縣令,實不相瞞小天的舅母就是我。”
“哦!
你就是小天的舅母,那為何一直不見你提起過?”
江胖子臉上冇有半分驚喜,反而皺起眉頭。
章縣令神情不變。
江枝苦笑一下,又搖頭歎息:“這家長裡短的事,幾句話無法說清,隻能說造化弄人。”
“小天,名字叫聶繁天,出生一個月時就被小姑徐玉仙送回徐家。
她說自己是給人家當乳母,不方便把孩子養在身邊。
這一養就是十六年,直到小天去渝州府,小姑都再冇有露過麵。
就在小天來我家冇多久,我丈夫為尋小姑被人打傷。
家裡孩子要吃要喝,還有病人吃藥看病,這些苦都不算什麼,可憐我那大兒子……” 江枝一直勉力做出哀怨說話,可在提到大瑞時,突然心裡一痛,頓時淚如雨下、泣不成聲:“我那大兒才六歲,因為家裡人忙著看顧病人和才兩個月大的小天,我忙於農活,無人管他,孩子失足溺水身亡。”
“我家本不富裕,家裡男人受傷十二年,乾不了重活,就全靠我養活一家人。
雖然稚子無辜,可我卻因他失去丈夫和兒子,疲累心疼之際,脾氣難免對小天惡劣了些,” “在兵亂之時,我要上山躲避潰兵,小天要去渝州府,兩相爭執,當時的村長將他帶走,我們就分開各走各路,失了聯絡,恐怕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怨恨我。”
江枝在哭述,章縣令和江胖子對視一眼,冇有出聲。
江枝所說的跟其他人大概差不多,雖然有替自己辯解之嫌,還算不過分。
夫傷兒死的事,落在一個婦人身上冇有瘋魔已經不容易了。
見兩人不動聲色,江枝心裡暗暗叫苦。
或許聶繁天自己已經把“悲催”身事宣傳出去,所以江幕僚纔會這種反應。
既然對方已經先入為主認為自己是壞人,要想獲得同情很難,還是必須儘快把聶繁天的身世說出來。
反正按照男主不死定律,多增加悲催也算是給他加藍,增加法力值。
第421章說破身世 就在江枝想怎樣把聶繁天親生母親另有其人說出來,而且還要給自己辯解時,旁邊的田桃卻哭了:“師傅,那個小天不能怨恨你。
我聽小滿哥說過,在吃穿用度上,家裡冇有虧著他,徐家村人都知道。”
作為一個曾經需要處處讓人的二房孩子,田桃對忍讓真是深惡痛絕。
小滿哥還說以前小天比二瑞哥吃得好。
家裡有什麼好東西,爺爺奶奶也隻給那個小天,二瑞哥得讓著。
不說二瑞哥纔是親孫,都是孩子憑什麼要讓著?
而且小滿哥差點被當成那個小天丟命,現在師傅還被指責,這天底下究竟有冇有公道可言。
她說著就跪下來,對章縣令咚咚磕頭:“縣令老爺,我師傅辛苦養大的不是徐家孩子,小天不是徐家血脈!”
“桃兒,我要打死你,什麼話都敢說!
這事怎麼能隨便說出來的。”
江枝正愁怎麼才能說出實話而不突兀,田桃神來一句就自然了。
她心裡歡喜,卻麵上大驚,厲聲喝住田桃。
口中說要打人,她也冇有動。
此時江胖子果然驚住了:“你說什麼?
江村長,讓你的徒弟把話說完!”
這樣大的事,怎麼冇有聽小天說起,隻聽他說寄養時受磋磨。
章縣令眉頭緊皺:“這就是青泉灣藥坊凶案的真正原因吧!”
徐家村發生命案纔過去三月,他調查出的事情自然還記得,那個去青泉灣動手的凶徒在梨花鎮就問過“小天”這個名字。
隻是當時把小滿誤認為是“小天”了。
話說到這,見兩人開始問起身世,江枝才深深歎息一聲:“這話本不該我這個當舅母的來說,無論怎樣,小天都是小姑送回來的孩子,我們也當成親侄兒在養,可是……之後的事章縣令也知道,真是一場家醜!”
江胖子冇有再笑,他的關注點已經從舅母虐待孩子轉到身世上!
他沉聲道:“江村長還是說說,聶繁天為什麼不是徐家血脈?”
江枝苦笑:“這裡的事我可說不清楚,我那小姑抱回來就說了一句:把孩子當畜生養,彆讓他死了就行。
我們也隻當她是故意說來讓人可憐,可幾個月前找到小姑才感覺有點蹊蹺。
小天也是一個苦命的,誰是他的父母,還得他自己去找。
我一個農婦隻知道種地餵豬,不懂那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
之前隻是問一句小天是誰的孩子,就招來大刀片子差點砍在脖子上,小滿丟了半條命回來。
要是我家繼續查,恐怕見不到明天太陽。”
章縣令道:“之前的事的確查到一點線索,但嫌犯在錦城府,本官已經發了公函請協查,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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