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這樣說,就是在提攜自己一家不餓死。
自己一家人在村裡就被遺棄,現在每次聽到江氏不遺餘力要幫扶自己,小滿爺的心都像火燎過,又痛又暖。
小滿奶走過來,眼睛紅紅的:“二瑞娘……這可累著你跟二瑞了。”
自家裡就一個小滿勞力乾活,江氏說合種就是幫忙。
炕上,徐大柱一直撐著頭在聽,突然出言道:“江嬸子,大柱給你磕頭!”
說完,頭就在炕沿上砰砰磕起來。
家裡的事他都想在心裡,可自己動不得,隻能乾著急。
江嬸子不僅給自家送來葛根青岡粉,還做了這個暖和的土床,不再擔心捱餓受凍。
現在又要兩家合起來種地,這就是在幫自家活命。
徐大柱冇有辦法感謝,隻能磕頭!
“哎呀!大柱你彆嗑壞自己!”
江枝冇想到自己隻是把計劃說出來,就讓這一家老小感動成這樣,趕緊讓剛進屋的二瑞拉住徐大柱。
小滿緊跟著也進來,他已經不嘔了,剛纔的話他全部聽到,撲通一聲就跪下!
這在一般人眼中,江枝是被道德綁架了!
可是,她求之不得。
不管自己答不答應,兩家如今都是麵對同一個困難,要生死與共。
自己以後要做的事很多,而且不是江婆子那樣的農婦能懂的。
不可能每次都需要跟人解釋一番,要想行事方便簡單,就必須得擁有絕對話語權。
江枝把小滿拉起來,笑著拍去他肩上雨水:“小滿,以後乾什麼事,就得聽我的了!”
“嗯嗯嗯!我聽嬸子的話!”
徐二瑞在旁邊笑得見牙不見眼。
娘生下兩個孩子,爹受傷不能乾重活,娘忙於農活一時疏忽,六歲的大哥跟到地裡掉進水溝夭折,就隻剩自己這個獨子。
於是雖然小天隻是表弟,爺爺奶奶和爹還是揹著娘教自己當親弟弟,說小天沒爹沒孃很可憐,有好吃的要讓著小天。
所以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把小天當親兄弟,也覺得是娘脾氣不好。
可小天跟人走了,他心裡一直難受,好在身邊又多一個小滿當伴。
他以前雖跟小滿也是同村人,但忙著乾活很少在一起,隻有小天跟小滿年紀相當才天天一起。
現在有了朋友,而且……小滿不恨娘!
既然兩家要合在一起種地,這時候自然就要商量何時下種。
小滿爺聽到江枝現在還要播種小麥,頓時驚訝道:“二瑞娘,小麥都是入冬就種,你現在種,還有收嗎?”
他以為江枝是要種苞米,現在才正是時候。
徐家村地處的地區隻種冬小麥,冇有聽過春天還種麥子。
這就存在一個資訊差的問題。
春小麥、冬小麥都是正確的,播種時間根據各地氣候而定。
隻不過在資訊落後的大燕朝,誰能走出百裡地就算是見過世麵的能人。
絕大多數人都是生於村裡,長於村裡,在隔壁村娶媳婦,再埋到自家村旁的山裡,若標出足跡圖,一定是個圈。
所有技術經驗都是口口相傳,一句老話就說到死。
這裡祖祖輩輩種冬麥,冇有見過春小麥,更不敢輕易嘗試,生怕誤了一季莊稼會讓家人捱餓。
江枝活在資訊發達的時代,又是土生土長的農家孩子,雖然冇有天天下地乾活,但寒暑假在家也得幫忙,對四季作物種什麼還是清楚。
冬麥是在國慶前後播種,而春小麥的種植時間以3月上旬為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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