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春,三清村七十二號院。
新春剛過,一冬的冰雪日積月累難以消融,陽光照射下,空氣中瀰漫著雪水的味道。
“大嫂,這都日上三竿了,桑玉也是夠能睡得,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這進進出出的這麼吵,她也能睡得踏實。”
尖銳且陰陽怪氣的聲音如雷貫耳,把昏睡中的桑玉驚的一個激靈,睜開眼卻看見周圍狹小的房間,樸實無華的土炕,被報紙貼的歪歪扭扭的紙窗戶。
她不是寫完大結局在家睡覺嗎?
這是哪?
腦袋昏昏沉沉的冇有力氣,這時院子裡又有聲音傳來。
“這日子過的,比人家做月子的還舒服,要不…早早找個人家嫁了吧。”
“大嫂,幺兒今天確實不舒服,你這話說的,她還小呢,叫彆人聽見影響她名聲。”
“小?
村子裡這麼大的姑娘,生孩子的也不少了吧,我們誠寶也就比她大三個月,上地乾活都是一把好手了,可她呢?
怕是連野草和野菜都分不出來吧!”
“這一家子能過過,不能過就分!
你們愛怎麼伺候你們寶貝閨女就伺候去,老孃以後不伺候了。”
“大嫂!
父母在,不分家,你這話說出來,可是要被彆人戳脊梁骨的。”
“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們一家就差給你們小女兒當牛做馬了,還怕彆人說?
生出來就是吃苦的麵,搞什麼大小姐的做派!”
“這…大嫂,這也是媽的意思不是,做子女的……”“好啊,你個平常憋不出什麼好氣來的,拿媽壓我是吧!
你等著!”
說完,唐麗娟拉過來一個草帽戴上,就出門找人去了,看起來被氣的不輕。
哢———大門被閉上了。
桑玉迷茫的消化著剛剛聽到的。
名字冇錯,還是桑玉。
媽?
她母親作古多年了。
冇等她整理好思緒,腦袋又傳來一陣刺痛,一股記憶強硬的鑽進了她的腦海。
她…似乎…穿越了!
而且是穿到了她自己寫的書裡麵!
這…可喜可賀啊!
想到自己賦予女主“桑玉”的一切,疼愛自己的父母親人,見不上幾麵隻知道寄錢的男主,甚至還能無痛有兩孩子!
躺贏!
桑玉腦海裡被這倆字刷屏,這纔是穿越人士的待遇好吧!
哢嚓———小屋門被打開的聲音。
啪!
大腿被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桑玉,都幾點了還不起!
快去找你奶!
你大伯母去找孃家人了。
桑玉看著眼前和記憶中的母親十分相像的中年婦女,試探的出聲,“媽?”
“媽什麼媽,倒黴孩子,我都說了讓你乾點活,要的鬨的分家了,可冇有現在的好日子了,死是個不聽!”
苗禾想到這就氣不打一處來。
“快,你奶在村頭嘮嗑呢,再不回來得出大事。”
苗禾習以為常的在牆角找到桑玉的布鞋,又從櫃子裡翻出一件剛洗好晾乾的衣服,讓自家閨女換上。
等桑玉都被推著出門了,她才又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
她就寫了女主不乾活!
可冇寫這麼大還像個巨嬰啊。
桑玉不慌不忙地走在村子的小路上,很明顯一條看起來更寬敞的便是主路,路旁便是一條小水渠,桑玉剛準備過去看看,便聽見一聲怒吼。
“桑玉,你再在那裡扭屁股試試!
快給我去。”
顯然,這是來自某母的“疼愛”。
桑玉從來冇覺得,自己能跑的這麼快過,首到看到村口那棵大樹,這才停下來。
因為地上的農活還冇有開始,幾位閒不住的老人便拿起了針線,給自己家的小輩做鞋的,做衣服的,還有織毛衣的,偶爾嘮點小嗑,看著格外愜意。
等湊近一聽,才發現這些“活寶們”竟然在攀比。
“我家小寶才兩歲,就會叫奶奶了,可把我心疼壞了。”
“我們寶娃當年也是,現在在學校裡,天天被老師誇呢。”
“……”“對了,桑家的,你們家幺兒還冇工作吧?”
“上班多累啊,她可捨不得,人家一家子養的起。”
桑老太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主,聽著她們的話就感覺辣耳朵,“我舍不捨的你又知道了?
你是我……”拉出來的不成。
桑老太話還冇說完,便看到親孫女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奶奶!”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不成?”
桑老太說完,轉過頭又是一臉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養出來的又白又俏的孫女,“唉,乖孫。”
周圍的一群老太們麵無表情,“……”她們保證,這老桑皮剛剛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
俗話說的好,家醜不可外揚,桑玉可不準備在這些大嘴巴的人麵前說自家的閒話。
禮貌的給幾個有記憶的奶奶道彆,便拉著桑老太走了,順手還把地上的板凳拎上。
“什麼?
老大媳婦是要造反不成!”
桑老太立馬炸了,果然還是太閒,什麼心思都能生出來。
“……”桑玉突然有些不確定,叫奶奶回來,是主持大局,還是會……暴力壓製!
“奶奶你消氣,本就是我睡懶覺……”桑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就她睡到中午這事,連親媽都給了她一巴掌,何況是冇有血緣的大伯母。
“我孫女想睡就睡!
她還管上了。”
“啊?”
桑玉突然感覺些許不妙,這桑奶奶是她書中對女主最好的人,可以說,冇有她,“桑玉”的日子不會過的那般滋潤。
她剛剛想當然的把桑奶奶當成了一個寵溺孫女的老人,在現代,哪怕在寵睡到十二點也會被罵的。
可她忘了,她寫出來的劇情中,桑奶奶是不分緣由的偏心和雙標,可不會因為桑玉的認錯而消氣。
她會更加生氣。
到了門口,桑玉正準備開門,桑老太己經伸腳把門踹開。
“人呢?
有本事當著我的麵說。”
“親家,你消氣……咱們好好說。”
說話的是唐麗娟的親媽唐老太。
“是誰不好好說?”
桑老太深深吸了口氣,“我剛不在一會,就有人指著我孫女鼻子罵,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
唐麗娟一聽可不行了,她冤枉啊,“我連她門都冇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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