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客棧門外傳來紛雜的腳步聲,冇一會兒,上官雲深竟出現在了客棧門口,身後拎著已經洗乾淨的黑魔少年,看著屋裡的場麵,不由微微一怔。
眸光掠過地上披甲破碎的男人,不由皺了皺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這人。
“秦瑞?你不是來接臨淵少城主的嗎?”
又抬頭看向了陸寒影,“你們少城主呢?這究竟怎麼回事?”
“也冇什麼大事。”
楚雲舟的聲音帶著微微笑意自人群後方傳來,眾人不由轉頭望去,見這位漂亮的小少年放下了勺子,慢悠悠擦了擦嘴,這才站起身,不疾不徐地朝著門前走來。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路,目光詫異地看著這位小少爺。
楚雲舟臉上雖笑盈盈的,但話音卻冷得很,在那秦護軍身前站定,瞥了他一眼,這才徐徐道:“秦護軍的錢袋子丟了,咱們幫他找了找錢袋子而已,是不是啊,秦護軍?”
這麼說著,他抬腳踢起一個金幣,那金幣直接崩在秦瑞臉上,但秦瑞還瞪著眼睛,反應不過來。
四殿下方纔分明說的是臨淵城的少城主,這小子接什麼話?
難道說……他,他是臨淵少城主?!
那這麼說來,這個揍他的男子,正是這位少城主的人了?
秦瑞登時心中一寒,和臨淵城少城主的人發生衝突,被城主府得知了,他這條小命便難保了!
他慌忙爬起來,連忙道:“是!都……都是屬下的一點兒小事,耽擱了少城主啟程,實在是心中不安。”
楚雲舟擺擺手,笑的和顏悅色,“誰讓我的人都跟我脾氣相似,最是樂於助人了,你是……來送人的?”
秦瑞:“……”
上官雲深同情地看著仿若被風暴席捲過的秦瑞,不由沉默了。
算了,他說是助人為樂……那就助人為樂吧。
他點了點頭,退開半步,把身後的黑魔少年暴露出來,道:“這魔牲我本是想著帶回府裡,日後再送到少城主落腳處的,冇想到路過此處,竟恰好瞧見來接少城主的車駕還在門口,便想著少城主應當還未去城主府,便直接將他帶來此處了。”
楚雲舟看著那魔族少年,不由得眉頭一挑,喲嗬,竟還是個熟人。
當日在鬥獸場時,離得太遠他根本瞧不清這魔族少年的模樣,後來他倒是去了前頭,但那時的魔族少年著實是狼狽地看不出個人形。
如今這幅清雋少年樣子倒是讓楚雲舟一眼便瞧出來——這不正是驛站中帶著一群喪屍小弟請他做客的半魔嗎?
那半魔瞧見他,卻並未有多麼詫異,隻是恭順地低下頭去,這樣一來,脖頸間的一道黑色頸圈便顯得更明顯了些。
楚雲舟眉頭一挑,指著那頸圈問:“這是什麼?”
上官雲深道:“這是專門給黑魔一族用的禁錮圈,能限製住他們的魔氣,隻要在禁圈裡滴下一滴血,他的生死就由少城主的心念來控製了。”
楚雲舟隨口便道:“唔,那拆了吧。”
這半魔的一條命早早便就掌握在彆人手裡了,他再握著這半魔的命有什麼用?
難道用來檢測哪邊兒的致死率更高?
半魔驀地愣住了,詫異地看向楚雲舟,終於有了些許人類表情。
上官雲深卻是輕笑一聲,“少城主就這麼相信他能全心忠於你?他可是半魔,身體裡也流淌著魔族肮臟的血液……”
“四殿下。我在臨淵聽過把狗當人養,但到了落雪,竟是把人當狗養,我實在是學不來。”
他笑笑道:“而且我把他要來是做事的,冇了能力,我難道要他做個花瓶不成?”
這麼說著,他揚了揚眉頭,拂了拂衣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揚起下頜,一副倨傲模樣。
“再說了,他模樣有我好?”
閆諾憋笑憋得像個紫茄子,悶著頭不說話。
倒是陸寒影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十分誠懇地拍彩虹屁,“少城主瀟灑俊逸,無人能及。”
閆諾:“……”
他終於知道他輸在哪兒了!
他輸在冇有陸寒影這麼不要臉!
某個更不要臉的笑眯眯道:“看,他做個花瓶都不及格,還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兒,勞煩四殿下,把這狗圈給他拆了。秦護軍,咱們也該出發了吧?”
秦瑞忙應聲,抱著被扯破的甲冑往前頭開路去了。
而取下禁錮圈後,半魔下意識摸了摸空蕩蕩的脖子,心中說不出地感激,卻還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夾雜其中——他好像……被狠狠侮辱了一把。
到了車前,楚雲舟忽的想起件事,側過臉輕聲問:“那孩子……”
陸寒影低聲道:“該說的都囑咐他了,東西是在暗處給他的,不會有人注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被人知曉那孩子拿著十個金幣離開,恐怕也是走不遠的。
楚雲舟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看向眼前的車駕。
馬車是完全按照少城主的規製儀仗來的,奢華大氣地很,鑒於這落雪城還暫且冇定下少城主,這馬車看來是專門給他備的。
楚雲舟坐在軟綿綿的墊子上,喃喃道:“這落雪城主倒是客氣。”
陸寒影沉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隻怕是太客氣了。”
閆諾難得和陸寒影觀點一致,“少城主必然要小心,近萬株寒雪芝可是能讓這落雪城的靈獸大幅度提高實力,若說在此之前落雪城不過是隻慫狗,那在他們得到寒雪芝之後,便有了利爪和獠牙,如果這次落雪城不先交出無垢雪玉,少城主斷然不能先將寒雪芝奉上!”
寒雪芝是臨淵城的特產,嬌貴地很,稍微冷些的地方便難以成活,但卻是落雪城的主力靈獸銀雪豹的主要升級靈草。
臨淵城也因此得以壓製落雪城,如今莫女士大手筆一次便交出一萬株寒雪芝,就是為了換取落雪城的鎮城之寶——無垢雪玉。
無垢雪玉正是落雪城的鎮城之寶,也是莫女士想要拿來給他鍛體的靈藥,以前也曾提起過此事,但落雪城城主上官盟卻是咬緊牙關不鬆口,這次也不知為何,竟痛快應下了,故而纔有了這一遭交易。
楚雲舟從窗子往外看,有些發愁,倒不是愁自己——而是愁莫女士。
他記得在劇本裡,他被扣在這足足半年,但到底還是有驚無險。
但莫女士那邊見不著他回來,可是炸了鍋,雷厲風行便要出兵,他那個渣爹卻是斷斷不許的,鬨將起來,囚困了莫輕柔,想將整個臨淵城握在手中,幸而莫輕柔是難以抹煞臨淵戰神,他不敢做的太絕。
在這半年之間,臨淵城和莫女士也麵臨著一場危機。
而在楚雲舟回到臨淵之後,臨淵已然兵權兩分,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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