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紅袖香(2)

案子尚未展開調查,蘇王氏便在眾人麵前撒潑打滾,猶如市井無賴。

蘇太傅不為所動,似默許她這一胡鬨行徑。

趙懷英見此場麵,心中不禁為周明煦捏了把汗,長安城內誰不知這是位難纏的主,有這樣的嶽母大人,康王怕是要吃不消了。

連忙給站在一旁的仵作老張使了個眼色,老張提著工具箱,往內室走去。

蘇夫人蠻橫至極,看著老張的身影,立馬會過意來,也不顧自己被衙役架著,扯著嗓子嚎叫:“放肆,我兒乃是王妃,身份高貴,豈能容你這等下作之人觸碰。

給我滾開,離我兒遠些。”

仵作老張抬起的腳像被釘住了一般,落不下來,嘴角抽了抽,臉色難看,站在門外,進退兩難。

蘇夫人滿嘴汙言穢語,聽的趙懷英青筋暴起,若不是看在蘇太傅的麵子上,真想讓人將這瘋婆子丟出去!

“蘇夫人,官府辦案,閒雜人等不可妨礙公務!”

趙懷英耐著性子勸說。

“蘇青人呢?”

周明煦臉色陰沉。

“宣陽城發生了重大案件,蘇大人同宋大人己去了三日,眼下怕是回不來!”

趙懷英有些頭痛,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長安城內唯一會驗屍的女仵作不在。

望了眼新房方向,又看了眼撒潑的蘇王氏,硬著頭皮說道:“蘇夫人,我知你喪女之痛,眼下蘇小姐死因不明,蘇青大人又不在長安,不如我們先將蘇小姐。。。”

“蘇青,她也配?”

蘇夫人滿臉厭惡地呸了一聲:”那賤骨頭,也配碰我沫兒!

就算她在這,我也容不得她驗。”

蘇夫人一臉憎恨:“今日若找不出真凶,休想將我兒帶離這裡!”

蘇夫人這一番話,堵的趙懷英無話可說,蘇太傅久不作聲,場麵再度陷入僵局。

蘇王氏的到來,完全攪亂了趙懷英辦案的進度,連周明煦都無法平息。

不過他們口中的蘇青,又是何等身份,沈南枝有些好奇。

“蘇青是何人?”

方文馨低聲道:“蘇家二房庶女,蘇沫的妹妹,自幼便不受寵。

不過她本事可大了,是本朝唯一會驗屍的女官呢。”

驗屍!

女官!

沈南枝驚愕不己,在這男尊女卑的時代,能當官己實屬不易,更還有驗屍的本領,女仵作,想來這位蘇青定非同凡響,若有機會,她倒想親眼見見這位蘇大人,一睹她的風采。

不過可惜,眼下她不在長安,即便她在,以蘇夫人這胡攪蠻纏的性子,怕也容不得她驗屍。

若是繼續這般僵持下去,萬一凶手逃脫,或再生出什麼變故,今日來九王府上的眾人,怕都要受到牽連。

思索再三,沈南枝做了決定。

“待會看我眼色行事。”

“嗯?”

方文馨不解。

“若是王爺同蘇太傅不介意,不如讓我去瞧瞧九王妃如何?”

陌生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藍衣女子徐徐上前。

方文馨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伸手去拉住南枝,身邊早己空無一人。

沈南枝的出現,所有人詫異萬分,心中暗忖:怎麼還有人上趕著湊這種熱鬨!

蘇夫人嘴快:“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我兒豈是你說瞧就能瞧的!

滾,快滾!”

“住口。”

方文馨向來是個沉不住氣的,見沈南枝被欺負,也顧不得其他,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可知道她是誰!

她是。。。”

“臣女沈南枝。”

沈南枝話落,在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向她,就連蘇夫人也安靜下來。

“沈家嫡女!

是她!”

不知誰喊了一聲,人群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她就是那個寧死不嫁太子的沈家嫡女啊!

天呐,她怎麼敢啊!

“是啊,她竟敢現身九王府,她也不怕。。。”

沈南枝寧死不嫁太子之事,朝中上下傳得沸沸揚揚方文馨見沈南枝陷入如此窘境,很是不悅,心中甚是不快,怒喝一聲:“都給本小姐閉嘴!

這裡可是九王府!

“眾人噤若寒蟬。

“你會驗屍?”

周明煦凝視著沈南枝,眼中滿是疑慮。

“回稟王爺,軍中不僅有醫術精湛的醫官,也有經驗豐富的驗屍官。

臣女在固陽城時,隨軍的仵作行人教了臣女些許仵作行術,雖不精通,但也能救急!”

南枝看向仵作老張。

“凡驗屍者,西縫屍首須躬親看驗,首驗屍身正麵,從頭至足,再驗屍身背麵,由腦後至兩腳板,最後驗屍身左側,自左頂下至左足踝,右側同法。”

“屍身之要,頂心、囟門、雙額角、兩太陽、喉下、胸前、**、兩脅肋、心、腹、腦後、乘枕、陰囊、穀道,皆是致命要害之處,驗屍者須詳加查驗。”

仵作老張眼前一亮,此女子乃行家裡手!

他是個聰明人,即刻言道:“王爺,沈姑娘所言確為仵作行術,如今蘇大人不在,老張鬥膽,懇請沈姑娘驗屍!”

“我與九王妃素昧平生,且同為女子,蘇夫人可放寬心。

若仍有介懷,可將屏風置於內室,王爺等人立於外室即可。”

“你。。這。。”

蘇夫人想要開口阻攔,話到嘴邊,卻愣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如此,那就有勞沈姑娘了。”

蘇太傅驀地開口,這是允了沈南枝驗屍!

沈南枝的出現,對趙懷英來說,猶如雪中送碳,不等周明煦開口,他搶先一步:“此法甚妙,來人,速去抬屏風來。”

原本蘇家有意刁難的局麵,因為沈南枝輕鬆化解。

安撫好方文馨,南枝邁步走向仵作老張,接過他手中的箱子,暗暗道謝。

待屏風放置好,仵作老張在院中點燃了蒼朮、皂角,遞給沈南枝一片生薑,她含在口中,跨過火盆,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從容走進新房。

周明煦、趙懷英、蘇太傅、仵作老張跟著也進了新房,院內有膽大者,跟在他們身後,在屏風外停了腳步,南枝獨自進了內室。

方文馨有些懼怕,但更好奇南枝要如何驗屍,鼓起勇氣跟著進了屋子,默默地站在角落裡。

內室。

沈南枝進入內室,蘇沫一身紅衣蜷縮在地,雙目怒睜,表情痛苦。

想方纔聽到的異響,沈南枝不禁歎了口氣,將工具箱放置一旁,緩緩蹲下身,冇有絲毫畏懼,靠近地上的女子,仔細觀察。

穿越後,我成了大理寺編外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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