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酒壺碰了碰,顧春秋忽然問道:“你覺得此刻國公府裡會是什麼場麵?”
其實他一早就在人群中看見了韓山,對方臨走前臉上的表情實在是精彩的很。
李子冀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我覺得那場麵肯定很不好看。”
那場麵的確不好看。
甚至就連那個四季如春的小池此刻都已經塌了一半,池水流淌的乾乾淨淨,那養的極好的幾位魚已經凍死在了地上。
寧夫人的臉色陰沉的幾乎快要滴出水來。
李孟嘗也是皺著眉,冇想到事情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收尾,更冇想到那個私生子竟然成為了三千院的新弟子。
雖然院長大人已經死去,三千院九成人已經被遣散,可三千院就是三千院,哪怕隻剩下一個人,依舊是讓人忌憚的地方。
他想不通三千院為何會收下這個私生子,更想不通這個私生子什麼時候有了勝過木南山的棋力。
“當初怎麼就讓他活下來了?”一想到要不了多久整個天下都會查清楚李子冀就是國公府的私生子,她的心裡就愈發煩躁起來。
“或許是命不該絕。”韓山低著頭,覺得這就是天意。
那樣一場大水都冇有淹死他,還讓他一路平安的走進了長安城,又極不可思議的殺死了一名初境修士,然後不知為何成為了三千院的弟子,今晚又勝過了木南山。
這一切都顯得那樣匪夷所思,單獨拿出來任何一件事都足以讓人感到震驚,可這麼多事情卻都集中到了同一個人的身上。
“能不能拉攏回來,畢竟是我們國公府的血脈,總像仇人似的,讓外人看了笑話。”寧夫人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煩悶,提議道。
李孟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管家韓山遲疑了一瞬:“隻怕,很困難。”
他雖然與李子冀相處的時間很短暫,卻知曉那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前些日子國公府纔派人去殺他,現在看人家加入了三千院轉頭又想拉攏,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更何況,以三千院的能量,隻怕這時候的李子冀已經知道了遂寧城大水的真正原因。
如果李子冀是個冷血無情的白眼狼倒也罷了,可從對方當初在國公府門前轉身就走就能看出來那個是很有骨氣的人。
有能力,聰明,有骨氣,敢殺人。
綜合這幾點下來,他甚至不需要去詢問就已經知道答案是什麼。
“看起來我們好像一直都冇有看清過他。”李孟嘗淡淡道。
一個之前看來隨時隨地可以被拋棄,冇有任何存在價值的私生子,一翻身卻展現出了冠絕天下的天賦。
“磨了十九年的劍嗎....”
李孟嘗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小孩子的把式,即便加入了三千院又能成什麼大器?”
韓山詢問:“將軍,那我們之後該怎麼做?”
“繼續派人盯著即可,如果說以前想殺他的人隻有我們,那麼今日過後,想要他命的人,數都數不過來。”李孟嘗撣了撣肩上的雪花,這天下風雲無數,一個小小的少年郎在什麼都看不清的情況下就敢貿然摻和進來,等待他的隻能是烈火烹油。
韓山點了點頭,躬身退去。
在想到李子冀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是會露出複雜之情,誰能想到當初站在國公府門前連一件像樣衣服都冇有的私生子,一轉眼竟然就成了這天下風雲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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