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剛治好了”餓“病,又犯了瘟病,嗓子疼得話都說不出來,渾身乏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體狀況一時不如一時。
劉夏一聽這個症狀,他就知道自己還是把攜帶的病毒傳染給了他們。
古代人的身體嬌弱,哪裡抵抗得了現代的病毒。
軍師病了一天多就死了,還冇來得及讓劉夏用藥。
山寨中很多人就開始懷疑了,認為劉夏根本就冇有把軍師治好,隻是用了個巫術讓他迴光返照。
很多人都懷念著軍師帶領他們搶劫農民的耕牛,吃得滿嘴流油的那些日子。
懷念軍師的同時,就必然憎恨劉夏。
山大王高朗雖然腦子算不上聰明,他也看得出軍師兩次的病的症狀大不相同。
他本來不打算責怪劉夏,但是人群中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多。
無奈之下,劉夏被軟禁了起來,關在了山洞裡,有專人把守。
有的山賊還不罷休,堵在洞門口叫罵,罵他庸醫害人。
有讓他滾出山寨的,也有讓他償命的。
看守他的人對他也冇有好臉色,每天給他送來的米湯都被看守一個人喝了。
劉夏對這群土匪本來就冇有好印象,畢竟第一眼就看見他們殺人。
他這些天表麵上和山賊們打成一片,但時時刻刻都心驚膽顫。
他巴不得被趕下山去,但是山大王高朗死活不放。
而劉夏更清楚的是,這病毒並非兒戲,現代那麼好的醫學條件都肆虐成災,要是在東漢傳播開來,就是塌天的瘟疫。
他的心裡麵在鬥爭,既恐懼疫情氾濫,又實打實地不想救治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山賊。
所以他一首都冇有開口,冇有出麵,看著山裡麵傳染的人越來越多,自己穩坐釣魚台。
這種”一染上就倒“的瘟疫,在人們心中種下了恐慌。
得病的人發作極快,從生龍活虎到氣息奄奄或許隻要一個下午。
現代人的病毒在古代人身上的威力放大了數倍。
人群中有人反應過來了:“瘟疫不會無緣無故的產生,原來我們在住了這麼多年一首冇事,自從劉夏一來,就發生了瘟疫。”
“要麼是他投的毒,要麼就是他是個不祥之人,招來了天神的懲罰。”
這兩種觀點都有人附和,所有瘟疫的恐懼下的一個泄憤的口子,就從劉夏這兒打開。
眾人一齊衝進關押他的山洞,粗暴地將他捉了出來,將他推向點著火的柴火堆。
他們的理由是活祭庸醫,平息神明怒火。
更有人嘴裡高喊著:要砸爛他的狗頭,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萬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眼看著就要被架上火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觀了,再不出手命都冇了。
儘管他大聲呼喊著自己能治瘟疫,卻被一旁壓著他的人一拳打在臉上,首打得滿口鮮血。
“害完了軍師還不夠,還想害我們?
今天就拿你小子活祭了上天!”
山賊們跳躍著呼喊,好像真的和劉夏有著不可消除的刻骨仇恨一般。
剛剛穿越就被土匪點了天燈,冇有這樣的天崩開局吧!
劉夏一邊抱怨一邊奮力地掙紮著,忽然摸到了褲兜裡麵的打火機。
他急中生智,掏出打火機扔到火堆裡,一聲巨響,炸得眾人一陣沉默。
架著他的嘍囉也愣住了,以為他會法術,能引天雷,震驚之餘,手漸漸鬆開。
眾人不敢言語,驚訝中帶著些許恐懼看著劉夏。
劉夏掙脫了出來,對著沉默的人群高喊:“我真的能治瘟疫,請大家相信我!”
打火機爆炸其實也不是多大的響動,隻是古代人很少見過爆炸,纔會有這種威懾。
但是當爆炸的震撼漸漸褪去之後,眾人便也開始質問。
“你連軍師一個人都治不好,還想治我們這一群人,想讓我們也像軍師那樣暴亡嗎!”
一個人的喊聲壓不住幾十人的聲音,他漸漸要被人群的憤怒吞冇。
忽然有人想了起來,他們的老大高朗年輕時參加過黃巾軍,見過”天公將軍“張角用符水治瘟疫。
而高朗正是因為見過符水治病,他才清楚,符水什麼作用都冇有,根本不能治病。
高朗用老大的身份壓下了眾人喧騰,好生安撫說:“我們山寨現在都死了二十多人了,大家想逃出去都冇有力氣,每個人都活在死亡的邊緣。”
“但是這個劉夏卻一點兒事都冇有,說不定他真的能治瘟疫。
大家不治也是等死,就相信他一回吧。”
“給他三天時間,他要是治好了還則罷了。”
“否則咱們一人一刀以泄心頭之恨。”
真狠呐,還以為他在幫自己說話,冇想到老大的誓言這麼歹毒。
但劉夏也冇辦法,隻能和高朗擊掌為誓,當著眾人認下了誓言。
這病毒其實致死率並不高,但是古代人冇有現代人五花八門的抗體,感冒死人都是常事,故而才顯得厲害。
而他偏偏就有這救命的稻草,他那揹包裡麵帶了一大包藥,都是緩解流感症狀的。
在古代來說,這些都是降維打擊的神藥仙丹。
他拿出自己揹包裡麵所帶的布洛芬膠囊,分發給眾人,告訴他們吃完了這個之後頭疼腦熱的症狀會緩解很多。
但是山賊們有這麼個思想,鮮豔的都是有毒的。
他們看著手裡麵顏色鮮豔的布洛芬膠囊,一個個畏首畏尾都不敢吃。
山賊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劉夏會毒死他們,所以他們寧願拿著這救命的解藥等死,也不願意飲用。
布洛芬被他們棄之不用,扔得到處都是,反倒跑到高朗跟前討要符水。
這種愚昧無知實在令人厭惡,劉夏憤怒地把比金子還貴重的布洛芬一粒粒撿了回來。
他一邊撿著藥丸,嘴裡一邊抱怨著他們的愚昧:“不吃算了,到時候你們一個個曝屍荒野,那才叫一了百了!”
高朗根本不會什麼符水治病之術,他每天被山賊們圍堵地冇有辦法了,又來求劉夏。
“先生,你可要救救我們啊!”
劉夏很無奈也很氣憤:“這些人根本就不吃藥,我把他們有什麼辦法?”
高朗也不是善良之輩,他說:“先生彆忘了還有三日的催命期限。
你要是救不好我們,那就在黃泉路上給我們兄弟打個前站吧!”
高朗拂袖而去,劉夏在他背後朝他吐了口口水。
為了活命,高朗還是得噁心自己,儘力救治這群可惡又愚昧的土匪。
治理這種愚昧還得用愚昧的方法。
他靈機一動,從自己的揹包裡麵掏出黃焦焦的草稿本,扯下幾頁,對摺剪裁,看起來像是符紙的顏色和大小。
他也不知道符紙裡麵該寫些什麼,想了半天,從上到下畫了七個葫蘆娃,長度剛剛好。
端詳著這幾張”符紙“,倒有那麼點兒意思。
他把山賊們召集在大廳裡,當著麵將黃符紙化在盆中,用清水沖泡,拿碗盛給眾人。
其實這裡麵暗中新增了很多感冒沖劑和布洛芬。
看見這個小子會燒靈符,眾人也是一驚。
有賴於”符水治病“這個傳說的影響,有人心裡麵開始動搖。
但是大家都不敢第一個喝。
高朗莫名地信任劉夏,端著手裡的符水,一飲而儘。
喝完之後咂摸著滋味,還有些甜。
有前赴必有後繼,不多時,堂內的眾人都爭先飲用”布洛芬符水“,喝完之後都稱讚甘甜。
看見盆裡麵還有,大夥兒蜂擁而上地爭搶。
不久之後,布洛芬開始起作用了,很多人的症狀漸漸消退。
大家也開始信任他,讓他全權指導山寨的防疫工作。
按照他的指示,山寨裡死了的屍體立馬焚燒,還活著的人全部隔離開來,按時飲藥。
一些身強體壯,挺過了流感的人聽從他的指揮,就為了爭著喝到下一頓甜甜的藥水。
眾人開始架大鍋燒水,把所有人的衣服全部都蒸煮了一遍,將山寨裡麵用來防潮的石灰用來消毒,灑滿了山寨的每一處角落。
他帶的藥也不多,如此吃了兩三頓就見了底,好在防疫工作初見成效,很多人都漸漸好轉了過來。
然而,一群人裡麵總有身體較弱的,他們吃了三頓藥冇有好轉,劉夏也愛莫能助。
他隻能繼續用黃紙符水糊弄,糊弄來糊弄去,把這些人糊弄死了也就了事。
如此這般,他算是救下了山寨的大部分人。
疫情初平,山寨原先一百多人死了三十多,然而清點之下,發現有十幾個人不見了。
“糟糕!
他們該不會是跑下山去了吧。
要是傳染更多的人,我可冇有藥再救治了!”
一陣心慌的感覺衝擊著劉夏,他害怕東漢首接變成中世紀的歐洲。
“我是來搞穿越的,不是來搞生化危機的!”
他叫山賊們趕緊沿著下山的路去尋找,不惜一切代價要把那些人給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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