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神仙呐！”
梁子翁叩頭不止，額頭結結實實撞擊在地麵，發出沉悶聲響。
瞧梁子翁滿臉虔誠，眼神狂熱的模樣，一時間搞得李舟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辦？
李某是來殺人越貨的。
梁子翁見麵就磕頭，搞的李舟都不好意思殺他了。
觀察著不停叩頭，表情虔誠、眼神狂熱的梁子翁，李舟熄了手中火球，若有所思。
這個梁子翁不是尋常人，極度迷信仙神。
早年時，梁子翁迷信采陰補陽的道家學說，強擄黃花閨女采補元陰，遭北丐洪七公撞見，被洪七公扒光頭髮，變成了禿子。
現在，梁子翁頭髮長出來了，變成了地中海髮型，但他對仙神之說越發癡迷了。
見到李舟凝聚的火球，他二話不說，納頭便拜，拜得極為虔誠。
黃蓉也看傻眼了，輕聲問道，“李舟哥哥，這人好像是個傻子，我們該怎麼處置他？”
李舟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冷聲道，“梁子翁，起來說話。”
梁子翁小心翼翼站起身來，眼神狂熱看向李舟，聲音顫抖道，“小人梁子翁恭迎上仙，願聽憑上仙差遣。”
李舟打量著梁子翁，表情平靜問道，“梁子翁，你當真願意聽本仙差遣？”
既然梁子翁認為自己是仙人，李舟也懶得解釋。
聽聞李舟詢問，梁子翁滿麵紅光，小雞啄米一般點頭，表情諂媚討好道，“能夠侍奉上仙是小人的榮幸，隻要上仙差遣，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舟點頭，聲音平靜再問，“倘若本仙要取走你飼養的寶貝藥蛇呢？”
梁子翁愣了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賠笑著開口道，“上仙看上小人的藥蛇，這是小人的榮幸，上仙直管取走便是。不過也請上仙看在小人飼養藥蛇不易的份兒上，賜小人一顆延年益壽的仙丹妙藥。”
想得倒是美！
一顆延壽丹的價值在修真大世界都快比得上築基丹了，李舟是個窮困的煉氣一層修仙者，哪裡來的延壽丹賜給梁子翁？
雖然李舟冇有延壽丹賜給梁子翁，但餅還是要畫的。
看著一臉諂媚笑容的梁子翁，李舟點了點頭，平靜開口道，“梁子翁，你飼養的藥蛇對本仙有些作用。本仙取你藥蛇，理應給你一顆延壽丹作為賠償。但延壽丹隻能延長壽命，不能令人長生，無疑是落了下乘。”
“這樣吧，本仙看你也是一個虔心向道，道心堅定的人物。遇上本仙，算是你仙緣所在。”
“不如你奉上藥蛇，然後繼續替本仙飼養這樣的藥蛇，本仙領你入道修仙，求那長生不老如何？”
長生不老！
梁子翁一下挺直了佝僂的後背，滿臉不可置信。
呼哧！呼哧！
下一刻，梁子翁呼吸變得沉重起來，胸腔內一顆衰老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止，顫聲朝李舟問道，“上仙此言可是當真，小人也有仙緣，可求那長生不老？”
李舟微笑點頭，“自然，遇上本仙，便是你仙緣所在。”
“來，本仙替你測測根骨，看看你根骨如何。”
李舟朝梁子翁招了招手。
梁子翁雙腿抖個不停，他滿心激動走到李舟身前，然後低頭，等待李舟替他測試根骨。
李舟伸手，摸了摸梁子翁後腦勺，又摸了摸梁子翁肩胛骨，然後沉吟不語。
見李舟沉吟不語，梁子翁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他既期待又害怕看著李舟，聲音哆嗦著開口問道，“上仙，不知小人根骨如何？”
李舟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看著梁子翁，歎道，“你根骨不佳，氣弱血衰，欲登仙途，怕是難於登天啊。”
咯噔一聲！
梁子翁表情僵硬，心跳都暫停了一拍。
短暫的失神後，梁子翁撲通一下再度跪在了李舟腳下。
砰砰砰！
梁子翁頭如搗蒜，不停朝李舟磕頭，聲音發顫哀求道，“還請上仙垂憐，賜小人一個機會。”
李舟一臉為難，沉吟不語。
見李舟露出為難之色，梁子翁磕頭更狠了，不住哀求道，“求上仙垂憐，給小人一個機會吧。小人自幼癡迷求仙，可小人求了一輩子的仙，也未曾遇到真仙。”
“如今真仙當麵，小人怎可錯過這來之不易的仙緣？就算小人根骨不佳，就算仙道難於登天，小人也想試上一試。還請上仙垂憐，給小人一個機會，領小人踏上仙途。”
“隻要上仙領小人踏上仙途，小人願鞍前馬後侍奉上仙，萬死不悔！”
李舟注視著梁子翁，表情更為難了。
在梁子翁哀求道眼神中，李舟長長歎了一口氣，“罷了，瞧你如此誠心，不給你一個機會倒是本仙不近人情了。”
“多謝上仙！多謝上仙！”
李舟此言，如天籟在梁子翁耳畔奏響，他感激涕零看著李舟，不住朝李舟道謝。
李舟身旁，黃蓉雙手掩嘴，眸中纏繞了水光，嬌小玲瓏的身子顫抖個不停，實在是憋得辛苦。
李舟目光嚴厲掃了黃蓉一眼，然後看向梁子翁，“梁子翁，機會本仙給你了，能否抓住這個機會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今夜，本仙帶走藥蛇。明日你到城南客棧尋本仙，記得準備一口丹爐，還有百年何首烏、黃芪、白芍、當歸、半邊蓮、紅景天六味藥材，這六味藥材越多越好，明白麼？”
說著，李舟單手提起了關押藥蛇的籠子，然後朝黃蓉使了一個眼色。
黃蓉不動聲色跟在李舟身後。
吱呀！
房門被推開了，李舟一手提著關押大蛇的籠子，一手牽著黃蓉，施展輕身術雙腳在地麵輕輕一點，頓時飄飛而起，朝著王府外飄去。
月光下，青色身影乘風而去，眨眼消失在了梁子翁眼中。
梁子翁站在原地，他目光灼灼看著李舟消失，掰著手指喃喃自語，“煉丹爐、百年何首烏、黃芪、白芍、當歸、半邊蓮、紅景天，這是上仙對我的考驗，我一定不能讓上仙失望！”
“易邦，田維，死哪兒去了？”
“還不來見為師！”
目送李舟攜黃蓉離開後，梁子翁變了一副模樣，他拄著柺杖，眼神淩厲，聲音尖銳刺耳，幾縷銀鬚在夜風吹拂下飄動。
很快，梁子翁的兩個徒弟衣衫不整快步跑了過來。
易邦一臉諂媚看向梁子翁，“師父，您老人家有什麼吩咐？”
田維站在一旁，低眉順眼。
梁子翁看向兩個徒弟，滿意點頭，神色凝重開口吩咐道，“易邦，你馬上去尋一口煉丹爐，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天亮之前我要見到。”
易邦有些詫異，不解朝梁子翁問道，“師父，您老人家要煉丹爐做什麼？這大晚上的，徒兒上哪兒去尋煉丹爐啊？”
嗯？
梁子翁轉頭，眼神冷了下來，“不該問的彆問。天亮前冇有尋來丹爐，老夫要你的命！”
麵對梁子翁冰冷的眼神，易邦冷汗直流，忙答道，“徒兒錯了。師父，徒兒這就去尋丹爐，天亮之前一定將丹爐尋來。”
等到易邦離開，梁子翁轉頭看向另一個徒弟，“田維，你立馬去尋百年何首烏、黃芪、白芍、當歸、半邊蓮、紅景天，分量越多越好，天亮前我要見到，明白麼？”
“師父，黃芪、白芍、當歸、半邊蓮、紅景天幾味藥材好尋，可百年份的何首烏卻不好找，你就算殺了徒兒，徒兒也尋不來啊！”
田維一臉難色，暗罵老怪又在作妖。
這大晚上的，他上哪兒尋百年份的何首烏？
見梁子翁要發怒，田維連忙開口補救道，“師父，徒兒聽說王爺收藏有一株上了年份的何首烏，隻是徒兒在王爺那兒說不上話，要不您親自去問問王爺？”
梁子翁不耐煩擺了擺手，示意田維離開。
等田維離開後，梁子翁在房門前來回走動，喃喃自語道，“這下麻煩了，我隻是王爺招攬的門客，在王爺心中未必有多重的分量。”
“算了，先去試試。若是王爺不肯賜下何首烏，老夫就要想想彆的法子了！”
說到這裡，梁子翁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快步走向了完顏洪烈的寢宮。
跟長生不老相比，榮華富貴算什麼？
若是完顏洪烈不識相，他梁子翁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不管如何，他一定要通過上仙考驗，抓住這來之不易的仙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