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指著賬簿裡這些奇怪的圖畫,偷偷問秦浩。
“這都是記得什麼啊?”
秦浩驚訝的看了江楓一眼,不明白他怎會連這簡單的數字都不認識。
但秦浩隨即想起江楓從小就對數字就不敏感,心裡很快就釋然了。
他耐心的對江楓解釋道:“這一個豎代表一……”
一個豎代表一,兩個豎代表二。
以此類推,對於這種簡單的計數法,江楓很快就明白了。
江楓指著上麵一個橫,下麵一個豎的圖案問道:“這又是幾?”
秦浩看了一眼,回答道:“這是六。”
原來上麵的這一橫,就等於五,加一個豎,就是六了。
江楓很快就掌握了古代計數的方法,纔算是看懂了這本賬冊。
但他看了幾頁賬冊後,直接就呆住了。
這簡直就是一本流水賬。
賬冊裡麵隻是記載了某年某月誰買了一些東西,根本就冇有收支平衡這一說法。
若是想在這賬冊上做些手腳,簡直不要太容易。
就這樣的賬冊,若是查起賬來,隻能按日期一本一本的對,估計能把人折磨死。
江楓想了想,纔開口道:“秦伯伯,您不要著急。”
“這些賬冊,我想用不了三天,就能整理出來。”
秦穆青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
江俊彥作為曾經的戶部侍郎,都說查完這些賬目,需要三月之久。
他又怎會相信,江楓這毛都冇長齊的孩子,能夠在三天內就幫他整理完這些賬冊。
秦穆青擺了擺手道:“你們三個,出去玩吧。”
“大人的事情,你們就不要操心了。”
江俊彥想起江楓曾被神仙點化的事情,不禁心裡一動。
“楓兒,三天內整理完這一屋子的賬冊,你可真有把握?”
“不會是說著玩吧?”
江楓不屑的道:“就這點賬冊,根本用不了三天。”
“估計一兩天的工夫就夠了。”
江俊彥想了想,附耳在秦穆青耳邊說了一句話。
秦穆青驚訝的站起身來,把身後的椅子都帶倒了。
他指著江楓,一臉驚訝的問道:“江公,此言當真?”
江俊彥得意的點點頭。
秦穆青望著江楓,嘴裡喃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江楓能做出如此詩篇……”
江俊彥頓時一愣。
“穆青,你在說些什麼?楓兒作詩了?”
秦穆青吟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江公,此詩如何?”
江俊彥激動的渾身顫抖,手一直哆嗦個不停。
“難道這首詩,是楓兒作的……”
“對,這首詩,就是江楓作的。”
秦穆青點點頭,怒其不爭的看了秦浩一眼。
“不止如此,還有……”
江楓趕忙打斷秦穆青的話。
“那首詠鵝,真是秦浩作的,和我無關。”
秦浩的七歲作詩的事情,恐怕已經傳遍了扶海城。
若是讓彆人聽聞這首詠鵝不是秦浩作的,估計能把他笑話死。
為了秦浩的名聲,江楓也決不能承認,這詠鵝是他的作品。
秦穆青自然也理解這些。
但他一生光明磊落,不願借彆人的作品,用來抬高秦浩的身份。
但江楓執意如此,當然秦穆青也是很樂意接受。
養不教,父之過。
畢竟此事傳出去後,對秦穆青的名聲,也有很大的影響。
江楓如此維護秦浩,也讓秦穆青大為欣慰。
“真是個好孩子……”
秦穆青對江俊彥拱了拱手,“江公,您老是個有福氣的。”
“江家的崛起,恐怕是指日可待了。”
在昨日的時候,江俊彥就因為江楓受過神仙點化之事,內心激動不已。
甚至還為此祭祖,在祖宗的牌位麵前哭了很久。
當時江俊彥隻知道江楓精通算術,還會些醫術。
此刻聽聞江楓竟然能做出如此詩篇,心情立刻就不一樣了。
算術再厲害,也隻是一個算術大家。
醫術再厲害,也隻是一位醫師。
但會作詩就不一樣了。
這可是才子,將來是可以當狀元的。
光宗耀祖,當然也是不在話下。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江俊彥嘴裡喃喃的背誦著這首詩,望著鼻孔朝天的江楓,竟然流下了眼淚。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們江家終於又出了一位不世奇才。”
“不行,我要回去祭祖。”
秦月趕緊道:“江爺爺,您彆著急走啊!”
可能是因為江楓為秦月治療好紅鼻頭的緣故,她對江楓突然有了一種迷之信任。
“既然江楓說會整理賬冊,你們就讓他試試吧!”
“說不定他真能在三天之內,就把賬冊整理出來。”
此刻,秦穆青心裡也升起來一絲希望。
“好,江楓,此事你儘管放手去做。”
“一共需要多少人手,現在就告訴伯伯,我全力幫你找來。”
“秦伯伯,用不了那麼多人。”
江楓笑了笑道:“有秦月和秦浩在就夠了。”
秦月和秦浩聞言,嚇得差點跳起來。
秦浩急忙擺手道:“江木頭,你彆找我,我根本不會整理賬冊。”
“若是耽誤了事,我爹會打死我的。”
“冇出息的東西!”
秦穆青瞪了秦浩一眼,又笑著對江楓道:“賢侄,除了人手,你還有其他的需要冇有?”
江楓想了想道:“冇有了。”
“但是秦伯伯,小侄還有一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秦穆青笑道:“賢侄,我與你父是同窗好友,咱們兩家,也有十幾年的交情了。”
“你根本無需見外,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就算是說錯了,伯伯也不會怪你的。”
“秦伯伯,我認為我爺爺剛纔說的話,很有道理。”
江楓想了想,繼續道:“那個姓馮的巡按禦史與您有過沖突,可見絕非是一個好人。”
“他要是想找您的錯處,我估計隨便找個由頭就行。”
“就算咱們把賬冊做的毫無瑕疵,恐怕也是無用。”
秦穆青欣慰的看了江楓一眼,不禁歎了口氣。
他已經在宦海沉浮的十幾年,何嘗不明白這些道理。
但江楓小小的年紀,就能想到這些,實在是殊為不易。
此刻,秦穆青再看看江楓身邊的秦浩,越看越像個棒槌……
秦穆青已經決定。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一會回家再把秦浩打一頓,散發一下心中的鬱悶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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