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情場失意,職場得意。
安檀覺得很有道理,折磨了她兩個多月的報告,一個通宵就肝出來了。
早上五點半,段艾晴給她打了個電話:“我出發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到。”
安檀有些感動:“其實不用這麼早的,你七點多再出發也行。”
段艾晴無奈道:“再晚就早高峰了,堵車啊!”
“那辛苦你了,回頭請你吃飯?”
“去去去,咱倆這關係還用得著這麼見外?趕緊收拾東西,老孃最煩等人。”
安檀也冇什麼東西可收拾的,無非就是手機充電器,還有幾件貼身衣物,早就收拾好了,揹包就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隨手一拿就能走。
這趟出來她原本冇打算寫報告,就冇帶筆記本電腦,全程用手機敲的字,眼睛痠疼的厲害。
距離段艾晴來還有一段時間,她起身去了陽台,山裡的早晨氣溫偏低,空氣中帶著沁涼,但無端讓人覺得清爽。
她深呼吸了幾下,彷彿可以把身體裡的濁氣都排出去。
豪華套房就是好,自帶一個全景露台,可以將山間的景色一覽無遺,但是也有個不好的地方——樓上有人在吵架。
早晨的山間靜悄悄,她站在2樓的露台上,可以清晰地聽到8樓的吵架聲。
不要問她為什麼知道是8樓的,因為她現在對安曇的聲音很敏感,隻要一個短促的聲音,她就可以精準分辨出來。
安曇似乎在哭,而且哭得很傷心:“所以,你現在是不要我了是嗎?”
“我已經結婚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漠。
“可你愛的是我。”
“……”
“宴西,你娶的那個女人也叫安檀,你敢說不是因為我?!”
容宴西冷笑了一聲,再出口的話甚至帶著點嘲諷:“你現在以什麼樣的身份問我這句話?‘最好的朋友’?”
“宴西,你在怪我。”
容宴西嗤笑了一聲,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菸草味道。
他又在抽菸了。
“你怪我也是應該的,從小到大你對我那麼好,是我辜負你在先。不過我現在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容宴西的反應有些咄咄逼人,“你冇錯,你怎麼會錯?”
安曇的聲音越來越溫柔:“宴西,我們不當朋友了好不好?我想當你的女人。”
“……”
“這一次,換我來主動,我來跟你求婚。”
後麵的話安檀聽不下去了。
“最好的朋友”這五個字,就像是一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她等了這麼久,今天終於算是捅破了。
她轉身回了房間,坐在床邊一邊刷手機,一邊靜靜等著。
不管容宴西會怎麼選,他都一定會來找她。
刷了一會兒行業新聞,冇等來容宴西,卻先等到了婆婆白琴書發來的訊息,“安檀,你覺得這幾件婚紗哪個最好看?”
她一口氣發了十幾張圖片過來,全都是婚紗。
“媽,你怎麼突然看起婚紗了?”
“我就是想著,你們當初不是冇辦婚禮嘛,趁著現在剛好你休年假有時間,蜜月都補上了,婚禮也得補上呀,容家該給你的都得給,不能讓你受委屈。”
安檀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還有這些請柬的樣式,喜糖的盒子,伴手禮的內容,你也都挑挑,挑好了告訴我,其他的你都不用操心了,我來辦。”
房門被敲響的時候,她的手機還在一直震動,婆婆發來了好多好多婚慶用品,還貼心地標註上了序號,方便她挑。
“安檀,你醒了嗎?”
容宴西的聲音。
安檀放下走過去,開了門。
容宴西站在門外,眼圈有些泛紅,神情複雜。
“安檀……”
“有話對我說?”
“……嗯。”
“那進來吧。”
她轉身回了房間,在客廳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坐吧。”
容宴西拉開椅子,緩緩在她身側落座,他環顧了一下房間,問道:“怎麼冇換睡衣?”
“容宴西。”
這是結婚以來,她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
“要說什麼就直接點吧,寒暄什麼的,怪冇意思的。”
容宴西抬起頭來看著她,好幾次欲言又止。
安檀也不急,就靜靜地等著。
過了好幾分鐘,他才艱難地開了口:“我們,離婚吧。”
“好啊。”她回答的很快,而且唇邊帶著笑,彷彿他說的是一件稀鬆平常的日常小事。
容宴西驚愕地看著她,“你不問問原因?”
“因為原因我知道啊,”安檀道:“容宴西,不要把我當傻子。”
容宴西把臉埋在掌心,沉沉吐出一口氣:“……對不起。”
安檀道:“恭喜你。”
他低頭苦笑:“恭喜我什麼。”
“恭喜你二十多年的等待和守候終於有了結果,抱得美人歸?”
“……你都知道了?”容宴西追問:“誰告訴你的?安曇?”
“冇人告訴我,但其實也不難猜。”
容宴西痛苦道:“其實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好好相伴餘生的……”
安檀給他補上了後半句:“倘若安曇冇有回來的話。”
“……”
安檀道:“就這件事是吧?說完了就走吧,什麼時候去辦手續通知我一聲,不過你也知道,當醫生的非常忙,也就休年假的這幾天有時間,麻煩抓緊。”
容宴西道:“我們住的那套公寓我過戶給你,當做對你的補償。”
“我對你的婚前財產不感興趣,需要房子我自己會買。”
容宴西被堵的一窒,再退一步:“那你如果缺錢的話,可以找我。還有,以後生活中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
“容宴西,離婚之後我們還是不要聯絡了。”
他苦笑:“安檀,你是個好女孩,我們不當夫妻,還可以當朋友……”
“朋友?”安檀冷笑:“哪種朋友?‘最好的朋友’?”
這次,容宴西徹底哽住。
安檀歎了口氣,下了最後一次逐客令:“我人緣挺好的,不缺朋友。”
電話適時響起,是段艾晴:“一路暢通就是好開啊,我已經到了,你下來吧。”
“嗯,兩分鐘。”
“好,那我就不去停車場了啊,就在酒店門口等你。”
“行。”
安檀背上早就收拾好了的單肩包,起身準備離開。
容宴西問:“誰給你打電話?”
“我朋友,”她的手已經握住了門把手,頓了頓,回頭,微笑:“真正的朋友。”
點擊彈出菜單